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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筒何辜? 去殖民化讓香港吵翻了天!

鉅亨網新聞中心 2015-10-05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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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香港明報

正當「去殖民化」在港引起熱烈討論,長春社及民間組織「郵筒搜索隊」證實,香港郵政署上月曾分別約見及諮詢兩組織,建議將舊殖民地郵筒上的英國皇室徽號遮蓋,劃一套上香港郵政的蜂鳥標誌,以便市民識別。兩組織均表示強烈反對,指該批郵筒的保育價值在於數十年來仍在「服役」,屬於「活的文物」。

香港《明報》報導,郵政署證實,舊郵筒至今仍展示皇冠標記或不同年代的英國皇室徽號「並不合宜」,今年3月決定遮蓋標記或徽號,另外又會在郵政署庫存中挑選不同款式的舊郵筒,放置在歷史建築物內,作為郵政文物供市民觀賞,具體安排仍在籌備中。

香港在殖民地時期共經歷6名英王統治,除了愛德華八世因在位不足一年而未有郵筒運港,其餘帶有皇室徽號(Royal Cypher)的郵筒均有輸港,但時至今天只有3款仍在服役,包括喬治五世、喬治六世及伊麗莎白二世,另中環街頭亦有全港唯一一個蘇格蘭皇冠郵筒,全部共有59個,佔全港郵筒數量1148個的5%。但根據郵筒搜索隊蒐集的資料,九七回歸時全港有144個殖民地時代郵筒,18年來已減少了6成。

郵政署上月先後分別約見長春社及郵筒搜索隊,建議遮蓋殖民時代郵筒標記。長春社高級公共事務經理李少文引述郵政署長丁葉燕薇稱,郵筒上的皇冠圖案會引起市民混淆,建議遮蓋標記,強調可以復原。李少文提出反建議,遮蓋物應可以活動,讓市民可掀起看到筒上標誌,但遭拒絕。民間保育組織郵筒搜索隊隊長冼偉文引述郵政署官員稱,打算為郵筒另造新套,上面將印有署方標記,並覆蓋於皇冠及君主「嘜頭」上。

李少文表明反對以任何方式遮蓋殖民時代標記,指郵政署擔心市民混淆的理由牽強,「無理由市民連郵筒都分辨不到」,又指殖民時代郵筒是香港歷史一部分,其價值在於現時仍在服役,若殖民標記被遮蓋或運到博物館展出,只會將街頭文物和市民的生活完全割裂,並非保育舊郵筒的最佳方式。

古諮會主席林筱魯稱,回歸後處理殖民地年代的行政手段與保育歷史須取得平衡,亦毋須聯想到「去殖化」與否,「不想抹掉歷史,至少各時期要保存一套,否則我覺得好反感」。他強調若事件引起公眾關注,古諮會將跟進。

郵政署表示,在殖民時期郵筒上展示皇冠標記及不同年代的英國皇室徽號,並不合宜,該署今年3月決定將皇冠標記及英國皇室徽號遮蓋,並劃一在郵筒上標示香港郵政的蜂鳥標誌,務求所有街道郵箱即使款式不一,仍能清楚識別。該署會以不損壞古郵筒的方式遮蓋有關標記和徽號,具體安排仍在籌備中。

郵政署又稱,現時香港有5個舊郵筒以原貌作展覽用途,其中兩個於香港歷史博物館展示,兩個於香港郵政郵展廊展示,餘下一個於赤柱郵政局外牆展示。此外,香港郵政庫存了一批早年因筒身殘舊而退役的舊郵筒。發言人表示,為了妥善保育現存舊郵筒,及讓公眾欣賞這些街頭文物,除現時已作展覽用途的郵筒,香港郵政會從庫存郵筒中挑選7個分屬7個不同款式的郵筒,回復原貌後放置在合適地點如歷史建築,作為郵政文物,繼續供市民觀賞。

民間組織「郵筒搜索隊」成立6年來,人稱「檸檬頭隊長」冼偉文近年多次與郵政署交手,爭取保育香港僅存59個仍在服務的殖民地郵筒。上月中郵政署主動諮詢搜索隊覆蓋英殖「嘜頭」的計劃,冼偉文形容做法荒謬,指「嘜頭」透視了郵筒年齡,是「靈魂」所在,促請署方擱置計劃。

在大學教書的冼偉文憶述,6年前在油麻地附近「偶遇」一個舊郵筒,驚覺本港還有舊物,於是與學生組織搜索隊尋找全港舊郵筒,之後又為郵筒定期年檢,搜索隊至今有成員約80人,「最年輕的20多歲,最年長是我,50歲」。 (接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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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香港明報

5年前南丫島索罟灣的佐治五世郵筒因為內部生鏽而幾乎被拆,引起社會輿論反彈,原來背後是冼偉文「出招」,向各大傳媒寫信大力反對,終令署方煞停計劃,亦令政府宣布保育9個舊郵筒,是郵筒保育政策的里程碑,「以前在大學教書,文字操作多,最擅長是寫信投訴」。

面對舊郵筒再現保育危機,冼偉文再向署方遞交反對書,他認為每個「嘜頭」(皇冠及君主標記)都反映了郵筒年齡,亦是「靈魂所在」,而郵筒形狀不一亦具本土特色,「每個郵筒已有一塊統一格式的資料牌,亦有署方標誌,覆蓋是大大減低其歷史價值」。

此舉會否牽涉「去殖化」?冼偉文對此不評論,但坦言沒需要抹走殖民地歷史,「郵筒由紅身黑底,變為回歸後綠身藍底,已經是『去殖』,不能進一步破壞歷史」。他又指回歸多年,舊郵筒已不單純屬殖民年代,而是本土的象徵。

香港郵政署於1841年成立,初期由英國皇家郵政(Royal Mail)經營,故香港採用的郵筒大多由英國製造,並鑄上該郵筒製造時期的英國君主圖案及皇冠標記。1980年代起,香港不再從英國訂製郵筒,改由懲教署以鋼材或玻璃纖維製造,近年則改以招標方式外判生產。回歸後,所有服役中的紅色郵筒全被髹上代表香港郵政的綠色。

康文署博物館專家顧問(本地史)蕭國健批評,郵政署擬覆蓋郵筒的英殖「嘜頭」,會斬斷香港歷史的延續性,「就如人喪失了青年期,由童年直入老年」,又指「不論你覆蓋幾多個郵筒,殖民地歷史依然存在,倒不如向外介紹這些標記的象徵意義」。

至於近年香港出現不少「去殖」爭議,他對此不評論,「深究動機就令事件變政治化,歷史與政治往往只差一線」,但認為此舉或引起市民更多揣測。他又稱,現存的殖民地郵筒雖未能反映香港整個殖民地歷史,但標誌香港不同年代,「圓形郵筒出現較早,之後才是方形,不同皇冠或君主標記亦反映郵筒歷史」。

本地歷史專家兼古諮會前委員高添強認為,從保育角度而言,只要沒有破壞「嘜頭」結構,就符合保育原則,「最重要可以還原(嘜頭)」。

郵筒是主權及歷史的印記,外國處理具殖民色彩郵筒亦曾惹起爭議,例如早已脫離英國獨立的愛爾蘭,一直繼續使用舊郵筒,並沒有遮蓋皇冠徽號,只是將郵筒由紅色髹成綠色。但仍未脫離英國的北愛爾蘭,境內郵筒曾被人偷偷改髹顏色,以示對政權的不滿。另外,1964年脫離英國殖民地統治的馬爾他,國內雖然沿用紅色的英式郵筒,但郵筒上的皇冠標記均被刮掉。

現時全港共有59個屬不同殖民地時期製造的郵筒仍在服役,包括喬治五世(7個)、喬治六世(1個)、伊麗莎白二世(50個),以及全港唯一一個印有蘇格蘭皇冠的郵筒,估計最長有近百年歷史。

長春社及民間組織「郵筒搜索隊」為此分別製作了全港殖民地郵筒地圖,記載每個郵筒的位置、型號及歷史等資料。長春社因應郵政署最近打算覆蓋郵筒的殖民地徽號,亦舉辦「野生舊郵筒大集郵」活動,有關地圖及活動詳情可到兩組織網站瀏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