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中菲握手 南海息風波 美內心隱隱作痛

菲律賓總統杜特蒂 (Rodrigo Duterte) 不在南海問題上興風作浪，國事訪問中國，獲得高規格接待，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會晤之外，雙方簽署的多項協議，交易額高達 135 億美元。雙方互惠互利之外，南海息風波，對整個地區都有利。不過，杜特蒂昨日在北京說出與美國「分道揚鑣」之後，給美國製造一個新隱憂，因菲律賓一直是美國政府用於亞太再平衡、制衡中國的重要同盟。

《星島日報》報導，菲律賓向來與美國軍事結盟，杜特蒂的前任艾奎諾三世，利用美國欲「重返」亞洲的機會，配合美國牽制中國的政策，就菲律賓與中國在黃岩島一帶的領海主權爭議，提上海牙國際常設仲裁法庭，雖然獲判勝訴，但是中國一開始已經不承認這個仲裁法庭審議此事的權力，故此爭議非但沒有解決，而且觸怒中國而令菲律賓付出不菲的經濟代價。

菲律賓並不希望重蹈當年越南的覆轍，在南海問題萬一擦槍走火時，成為兩個大國軍事衝突的其中一個戰場。杜特蒂對美國介入南海問題充滿戒心，是以伊拉克、敍利亞和利比亞的慘痛遭遇為鑒。

杜特蒂上台後，推翻艾奎諾三世的一面倒親美政策，向中國大送秋波，透過與中國關係良好的前總統羅慕斯 (Fidel V. Ramos) 到香港和北京與中方官員接觸，終於達成這次破冰之旅。

這次兩國簽署 13 份合作文件，並未涵蓋黃岩島漁權問題。杜特蒂希望中方控制這一帶海域的艦艇，能夠重新開放給菲律賓漁民捕魚。雙方在這方面的談判，由於涉及主權宣示問題，不可能一蹴而就；不過，習近平指雙方可以通過對話協商，妥善管控南海問題上的分歧，把合作談起來，這為日後「擱置分歧，共同開發」開了綠燈。

雖然漁權未能談妥，但是中方在其他多個範圍向菲律賓「送大禮」，包括撤銷兩年前針對菲律賓的旅遊警示，解除對呂宋芒果的進口禁令，在「一帶一路」框架下支援菲律賓港口、鐵路、公路等多方面的基建。種種措施，都對菲律賓經濟大有裨益。

「粗言粗語」的杜特蒂上月在寮國出席東盟峰會期間，因為歐美批評他的私刑禁毒政策，脫口而出指美國總統歐巴馬是「婊子養的」，導致歐巴馬取消與他會晤。他又指美國可以去地獄，歐盟去煉獄。菲律賓股市因此大挫，披索匯價更大跌至 7 年低位。

杜特蒂向中方示好，顯然看到中國因素可以成為菲律賓的重要經濟引擎，尤其是中國已經成為菲律賓的第二大貿易夥伴。不過，他也不會一面倒傾向中國，下星期他就會出訪日本這個菲律賓最大經濟援助來源地。

此外，雖然菲律賓將停止與美國在南海舉行的聯合軍事演習，杜特蒂又聲稱要向中俄買軍備，不過，他不會解除與美國的軍事協議，菲律賓軍隊根本就是由美國訓練出來，與美國關係密切，杜特蒂不希望出現軍事政變。他只是推行比前任務實的外交政策，利用中美日之間的矛盾，為菲律賓謀取最大的安全保障和經濟利益，而這個利益與南海和平不可分割。

香港《明報》報導認為，杜特蒂昨日在北京說出與美國「分道揚鑣」之後，給美國製造一個新隱憂，因菲律賓一直是美國政府用於亞太再平衡、制衡中國的重要同盟。

路透社引述白宮國家安全委員會發言人普萊斯 (Ned Price) 強調美菲的傳統歷史關係，美國和菲律賓的聯盟已有 70 年歷史，分享國家安全利益，美國也是菲律賓最強有力的經濟伙伴。在杜特蒂宣布與美國「分手」幾小時後，菲律賓財長杜明格斯 (Carlos Dominguez) 和社會經濟策劃部長波爾尼亞 (Ernesto Pernia) 發表聲明稱，將保持與西方的關係，但需要與鄰國有更強的整合。

彭博社稱，杜特蒂是否真的會如他所說，與中國一起在有爭議的水域開發能源，還有待觀察。而美國與菲國防建設有密切聯繫，菲律賓人民也更信任美國。新加坡東南亞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庫克 (Malcolm Cook) 則說，「如果菲律賓政府限制美國訪問菲律賓基地，那麼對美國而言就是大問題」。

此外越南《人民報》報導，杜特蒂上月底訪問越南時，雙方發表《越菲聯合聲明》，其中提及雙方承諾維持並促進地區、尤其是東海 (中國南海) 的和平、安全、穩定和航海航空安全與自由、貿易活動不受阻礙；雙方支持盡早達成《東海行為準則》。他們同時重申各自國家對仲裁法庭對東海仲裁案所作出的裁決的立場。

南海地緣關係複雜，非一朝一日得以解決。大陸官媒《人民日報》海外版刊文指出，圍繞南海問題的爭議不可能一夜之間解決，通過一次高層訪問不可能使南海問題煙消雲散。正因為南海問題的複雜性和重要性，中方早就提出「擱置爭議，共同開發」的主張。在涉及領土主權和海洋權益爭議時，沒有哪個國家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立場。

文章說，在一時難以調和雙方立場的情況下，在最終解決南海問題之前，選擇「擱置爭議」，並探討推進共同開發的途徑，最符合各方共同利益。至關重要的是，擱置爭議，不使問題複雜化，可以為兩國在重要領域的合作創造條件。

文章最後強調，中菲兩國開始商討超越南海問題，在擁有共同利益的領域拓展務實合作，這對醉心於「亞太再平衡」並為此一再操弄南海議題的美國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中國同眾多不是美國盟國的國家都建立了友好合作夥伴關係，還通過和平談判同大多數鄰國解決了邊界問題。中菲跨越南海的握手，是兩國民心所向，也符合地區和平與發展的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