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中共十九大

如何看中共十九大（葉柏毅製作專題報導）

中共要在 10 月 18 號星期三開始，舉行第十九次的黨代表大會，就是所謂的「十九大」。中共黨代表大會的任務，是推舉中共中央委員會與「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以中共的慣例，是「規模越大的會越不重要，規模越小的會越重要」；「形式越公開的會越不重要，形式越私下越隱密的會越重要」。準此原則，十九大相對來講，就不那麼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在十九大結束之後，所舉行的十九大一中全會。一中全會要推舉中共總書記、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與中共中央軍委等權力核心。因此，真正該關注的，其實應該是由十九大一中所選出的這群，真正左能右中國未來五年發展走向的人。

在中共「以黨領政」的大原則下，政府工作由中共黨幹部主導，因此沒什麼人管政府工作，主要是看黨大會所揭示的路線與方針，這是外界重視中共黨代表大會的原因之一。而中共在經歷過八九風暴後，由鄧小平開始，逐漸建立接班慣例，包括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的集體領導制度，隔代接班制度，與「七上八下」的潛規則。所謂「集體領導」，即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這七人或九人，共同決定中共未來的政策走向。由於中共黨大會五年召開一次，同時也就形成了中共最高領導階層的「任期制」，亦即一任五年。不過，值得注意的是，中共的黨章裡，並沒有明訂中央政治局常委與黨總書記，可以擔任幾屆，這一切都是慣例，而沒有形諸文字；既然是慣例，就有打破的可能。至於「隔代指定接班人」，指的是前一任黨總書記，可以告訴現任黨總書記，下一任的黨總書記，也就是中共的頭頭「該是誰」。例如，鄧小平為江澤民指定了胡錦濤，江澤民為胡錦濤指定了習近平，而胡錦濤指定了誰給習近平呢？據傳是現任廣東省委書記胡春華。不過，最近關於胡春華是不是能夠安全上壘，也是揣測紛紛。在中共圈子裡頭當官，主要是看運氣，或是看靠山。連在任高官都有可能突然被拔了，更別說極不可靠的口頭指定，這就是為什麼溫家寶先前，在確定出任中國總理的時候，會熱淚盈眶，這當然不排除有一定的表演成份，但由此也可以看出，中共黨政職位，非到真正公佈，否則都還存在相當大的變數。另外，還有所謂的「七上八下」潛規則，就是說 67 歲以上，還可以擔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但 68 歲就一定要退休。有傳出這個原則，是當初在中共 16 大時，江澤民為了阻止當時 68 歲的李瑞環連任，所提出的政治潛規則。

也正如前面所一再指出的，這些都是潛規則，都是默契，既然沒有具文，當然也就隨時能打破。中共高層先前已經放出了一些風聲。在去年（2016），中共中央辦公廳調研室巡視員鄧茂生，就曾經說了，所謂的「七上八下」原則，純粹是民間說法。中共黨內，有「固定嚴格的組織程序、組織原則」。然而，鄧茂生也說，儘管中共黨內，對於中央領導層退休與否，有嚴格的組織程序，但「也會根據實際情況，去做一些靈活的事情，沒有存在嚴格的七上八下的界線」。其實，鄧茂生口中，所謂「固定嚴格的組織程序與組織原則」，還是因人所設；如果領導人風格不強，態度不硬，想要無為而治，那麼當然就會照著這種「嚴格的組織程序與組織規則」來走；但若是遇到一個野心家，那麼這一切全都又會「變得靈活」。目前看來，各界都認為，習近平就是要讓這一切「變得靈活」的人，他恐怕會打破由鄧小平時代所立下的這一切潛規則。

首先，所謂的「集體領導」，就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各有各的分管範圍，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不過，從習近平藉著打貪反腐，整肅黨政軍高層，尤其是從前政法委書記周永康被捕下台，以及被視為是下一代接班人中共前重慶市委書記孫政才被拔官，胡春華目前看來也搖搖欲墜的情況下，就可以看出，習近平打算收攏中共中央政治局。因此有人說，從新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人事，就可以看出習近平到底是不是想把「集體領導」變成「一人領導」，把中共中央政治局當成遂行個人意志的橡皮圖章。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習近平成為「習皇帝」，將會成為不爭的事實。

而習近平是不會真的會變成「習皇帝」，還有幾個參考指標，就是他會不會打破「隔代接班」與「只當兩任」的高層默契，而「隔代接班」與「只當兩任」是息息相關的；目前看來，這種可能性不小。前面說過了，被胡錦濤隔代指定的孫政才與胡春華二人，一人已被拔官，另一人搖搖欲墜；此外，目前還沒聽說過習近平打算將傳位給誰的消息，這就是為什麼外界認為，習近平有意當第三任中共總書記。如果他真的這麼做，就會連帶打破「隔代接班」與「只當兩任」的潛規則，而未來會怎麼演變，只有習近平他自己知道。可是，如果一個國家的制度，只有最高領導人自己知道的時候，這個最高領導人，又與皇帝何異？這就是為什麼說，習近平有可能成為「習皇帝」的最主要理由。此外，十九大值得關注的另一個焦點，就是在習近平第一任期中，擔任他打貪反腐前鋒，現年已經 69 歲的王岐山，會不會繼續留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如果會，那就表示連「七上八下」這個潛規則，也被習近平打破了。這同時意味著，習近平打破了一切的潛規則，權力將達到繼毛鄧之後的頂峰。

其實，不管如何，從中共建政到現在，都可以看出，中共所謂的「以法治國」，都是一句口號，一句空話；中共的制度，都是因人設事。中共政體的本質，就是「穿著現代西裝的古代人」，無論怎麼變，都脫不了權貴宮鬥的本質，它根本上還是一個朝廷。這或許就是為什麼，毛澤東最愛讀的書，不是馬列思想，而是資治通鑑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