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論壇》唐湘龍／馬英九由黑翻紅的祕密

恭喜馬英九。

 不是因為他贏了周玉蔻的官司。雖然這是他非常在乎的名譽官司。當整個綠營急著翻六法全書，想「辦法」，想「法辦」，送他去坐牢，這起官司讓馬英九燃起一點「德不孤，必有鄰」的法治希望。

恭喜馬英九是因為他的人氣回升。到處都受歡迎。沒有人丟鞋了。沒有人抗議了。除了司法追殺讓他勤跑法院，這個世界變美了，變友善了。網路上雖然還是有想「枴馬腳」的深綠發動，但傷不了他的人氣。更多的新聞是「捕獲野生的馬英九」，簡稱「野馬」。一捕再捕，今天逛夜市，明天吃小吃，走到哪裡都開心。想「黑」他的，都沒成功，而且會被打槍。

那個每天由蔡英文帶頭「嗆馬」，把自己包裝的溫暖又同理，把馬英九醜化成冷酷又笨拙的政治攻擊突然退潮。藍營甚至有一種 2020 要不要讓馬英九再戰的奇怪聲音。這些，都只是呈現了馬英九的人氣，至少，那個「投 xxx，就是投馬英九」的廉價選舉文宣，已經成了笑話。今年的地方選舉，馬英九應該會很忙。那個「避『馬』唯恐不及」的氣氛已經反轉，馬英九輔選站台會站不完。

就算綠營「想孔想縫」就是要關馬，坐監惜別會的場面恐怕也會讓蔡英文心碎。

為什麼？

三個原因。

一、馬英九本來就沒犯什麼嚴重政治錯誤。如果是，民進黨就不會「馬規蔡隨」，一堆髮夾彎。

二、台灣總統直選 20 年，卸任總統產量不多。全員到齊不過三枚。李登輝老了，陳水扁關了，就算現在保外就醫，行動總不自由。只剩馬英九。天天像一隻快樂的小鳥 (老鳥？)，雖然「我的青春，小鳥一樣不回來」，但總比「神隱少女」強太多了。

三、感謝蔡英文。

俗話說，「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不過，政治通常不是這樣，民意如流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當執政者真相畢露，讓選民覺得自己瞎了狗眼，遇上「政治金光黨」，「只見舊人笑，不見新人哭」的反潮就出現了。

現在就是這樣。蔡英文總統曾經講過、寫過很多「文青鳥話」現在都成了廉價的反文宣。曾經「逢馬必反」的政治立場，今天都成了自己施政的絆腳石。

「九二共識」、「服貿協議」講不出口，做繭自縛，就不用說了。「廢核不會缺電」，結果全台大跳電，碳排放創十年新高，就不用說了。光說最近的勞基法修法，「一例一休」搞得天下大亂，民調破底，問題不在「一例一休」四個字，問題在蔡英文在野時一再加碼，甚至七天國定假日統統給，執政之後，無法兌現，結越打越死，人越陷越深，一年之內，兩度修法，在野時誆勞工騙選票，執政時親資方騙鈔票，勞資之間，順了姑心，逆了嫂意，每修必錯，每修必亂，凱達格蘭大道拉出史上最誇張拒馬、禁制區，全是自找的。

現在，連上次修法用來討好勞工的加班費都變相消失。勞工的憤怒情有可原，充分理解。

總統府前的管制區，立法院前的管制區，大到什麼地步？沒有最誇張，只有更誇張，你要到現場親眼目睹才知道，蔡英文總統的不安全感何等嚴重。

勞工是心裡最柔軟的那一塊？典型的「文青鳥話」。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蔡英文現在所有執政的難題就是：禁不起時間考驗。因為在野時「把奪權當執政」，把「『反馬』當立場」，在立法院能怎麼抗爭，就怎麼抗爭，在街頭能怎麼煽火，就怎麼煽火。但是，出來玩，總是要還的，只是沒想到，政治的報應來得這麼快。

只不過，苦了台灣人，現在終於體會什麼叫「武則天坐天」。這種天氣，淒風苦雨、天寒地凍，武則天在總統府坐天，抗爭者在火車站臥軌，和當年「三隻小豬」排滿凱達格蘭大道的濫情畫面相比，很難不教人產生一種「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荒謬感。

馬英九已經卸任一年半了。政治上，對卸任者的懷念有兩種意義。一、民粹的情緒沉澱之後，選民意識到對前任者的評價不公，就是一種評價的再修正。二、這其實是對現任者極端不滿的投射。簡單講，對現任越不滿，對前任越懷念。

蔡英文一定會感受到，討厭蔡英文、懷念馬英九，是當下政治氣氛的一體兩面。對馬英九的歡迎，就是對蔡英文的嘲弄。

馬英九沒變。蔡英文也沒變。改變的是選民的態度。一種遇到詐騙集團的憤怒、懊惱，人財兩空，情緒無從發洩。

馬英九吃牛肉麵就很開心，蔡英文吃法國餐還是痛苦。馬英九的快樂其實是建立在蔡英文的痛苦上。果然，還馬英九公道者，唯有蔡英文。

對選民來說，現在最痛苦的是：蔡英文執政才一年多。

●作者：唐湘龍／資深新聞工作者、政論節目資深評論員、電台節目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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