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論壇》賴祥蔚／娛樂該有限制嗎？限娛令原來大有玄機

傳說中的「限娛令」又出現了！話說「限娛令」在亞洲赫赫有名，此令雖然只在中國大陸祕密流傳，很少正式被公開，但是影響之大，包括兩岸三地、日本、韓國等整個亞洲娛樂市場、甚至是世界娛樂市場都會受到影響。

什麼是「限娛令」？儘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但是真的要找，絕對找不到有任何令牌或文件叫做「限娛令」。

「限娛令」是中國大陸傳播媒體的主管機關「廣電總局」所發出的「行政通知」；名為通知，其實是一種行政命令，但不是各種通知都叫「限娛令」，過去也有「限童令」、「限韓令」。所有針對娛樂內容加以規範的都可能被稱為「限娛令」，尤其 2011 年頒布「限制電視節目過度娛樂化的意見」後更是如此。

中國大陸廣電總局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針對媒體市場加以規範，過去先後曾經限制：不准故意模仿獨特的發音（包括台灣國語）、不准在黃金時段播放太多歌唱節目等。

據外媒報導，這一波「限娛令」主要是針對藝人加以規範，強調「4 個絕對不用」：對黨離心離德、品德不高尚、格調不高、道德有問題的藝人都不用，同時具體要求排除紋身藝人、嘻哈文化、亞文化（非主流文化）、喪文化（頹廢文化）。

很多人士一定忍不住批評中國大陸管太多，覺得最好都不要管，由市場機制自行決定。其實世界各國對媒體產業都會規管，重點在於規管的尺度、程序與效果如何。

言論自由的世界第一強國美國夠自由吧？但是在美國主流媒體，絕不容許出現猥褻、仇恨以及種族歧視內容。再說成人影片的世界第一強國日本好了，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在日本製作無碼的成人影片其實是違法的，一定要打上馬賽克才行。

娛樂節目該有限制嗎？從美國與日本的經驗來看，全世界政府都在限制，只是尺度各有不同。一定會有人反駁說：情況完全不一樣，美國跟日本都是民主國家，而且人家管的尺度還算合理，不像中國大陸連講話不標準、身體有刺青都要管。

什麼才是民主，對岸可能有不同主張。至於管的尺度會不會太超過，認真來說，這不只是程度的問題，更牽涉了背後的人權價值。目前全世界的主流人權價值是個人主義與自由主義，簡單講，就是「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因為存在就是合理，多元都是價值。過去二十幾年來，另外一種人權價值也越來越受到重視，這就是社群主義，強調每一個社群的傳統價值與道德應該受到尊重。

社群主義的名詞雖然在過去一、二十年才受到重視，但是實踐由來已久，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在 1973 年認定猥褻時，也曾經強調要根據當地的社區標準。

回到重點，「限娛令」到底想做什麼？有效嗎？從先前的實踐來看，顯然是有效的。問題在於，廣電總局作為主管機關，真的要有足夠的高明才能拿捏好分寸，做到幫全民的平均（或中上）道德標準把關，而不是只是把主管個人一廂情願的道德觀強加在所有觀眾身上。

限制娛樂內容就像是烤肉，火太大就焦了，沒得吃，但是火不夠，太血腥又難入口。中國大陸廣電總局這次的「限娛令」到底高不高明？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作者：賴祥蔚／台灣藝術大學廣播電視學系教授、中華傳播管理學會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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