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準會會議紀要最新信號：12月升息穩了 但明年路徑不確定

最新一次聯準會會議紀要顯示，聯儲決策者一致認為，只要數據符合預期就可能很快升息，同時他們還為增添升息的靈活性做鋪墊。

美東時間 11 月 29 日周四，聯準會公布的 11 月貨幣政策會議紀要稱，幾乎全體與會聯儲官員都認為，下一次升息「很快」到來可能是有保障的。

「與他們判斷循序漸進方式對（貨幣）政策正常化仍適合一致，幾乎所有（almost all）與會者都表達了這樣觀點：如果未來美國的就業市場和通膨數據符合聯準會當前的預期、或者優於預期，那麼進一步升息可能很快（fairly soon）有保障。」

少數（a few）與會者表達了升息時點的不確定性。幾位（a couple of）與會者指出，當前利率可能接近中性水平，進一步升息可能不當地減慢經濟活動擴張，對通膨和通膨預期施加下行壓力。

關於對外溝通，與會官員提到，今後幾次會議可能需要修改會後發布的聲明，「特別是有關（聯準會貨幣政策）委員會預期『進一步循序漸進上調』聯邦基金利率的言辭。」

多位（many）與會官員暗示，可能適合開始讓會後聲明的言辭轉變為，更加強調，在評估經濟和政策前景時評估未來數據，這樣的變化將有助於傳達委員會應對經濟環境變化的靈活性。

與會聯儲官員認為，貨幣政策並不是預設的，需要考慮上行因素和下行因素。為保證政策利率——聯邦基金利率處於目標區間，必要時，可能在 12 月會議以前調整超額存款準備金率（IOER）。

許多官員指出，FOMC 決議聲明需要更加關注數據。經濟方面，聯準會內部仍預計，物價上漲與實現 2% 持續的通膨目標保持一致。在中期之內，高於趨勢的經濟增速可能會放緩。

英國金融時報評論稱，會議紀要顯示，聯準會將對明年的經濟數據更為敏感。華爾街日報指出，聯儲官員討論修改會後聲明措辭是為了強調，在評估明年利率行動時，對於新的經濟形勢變化，他們有靈活性。

華爾街見聞注意到，11 月聯準會會後聲明與上次會議基本雷同，稍有不同之處是提及企業固定投資增長放緩，但並未詳細說明，對於近期金融市場波動等市場關心的問題均未涉及。而 11 月會議紀要談到了企業固定投資問題。

與會者觀察到，第三季美國企業固定資產投資增長放慢。一些人（some）指出，高關稅和貿易政策的不確定性、全球需求增長放緩、進口成本增加、以及利率走高都可能導致企業投資減速。另有幾位（a couple of）指出，企業投資增速可能波動，企業減稅和企業信心處於高位都將支持投資增長。

雖然 10 月金融市場動盪，但 11 月會議紀要顯示，與會官員總體認為，整體而言，金融環境保持寬鬆。

會議紀要公布後，三大美國股指短線上揚，集體轉漲。

對利率預期敏感的 2 年期美國公債殖利率進一步走高。

美元指數震盪，先短暫下行，後迅速反彈，隨著美股走高，美元指數震盪上行。

給未來政策留餘地 稱貨幣政策並非預設

11 月會議紀要中，與會者強調，設定政策立場應該以未來數據及其對經濟前景的影響為重要的指導。他們對政策利率的預期基於當前對經濟前景的評估。若未來數據引發對經濟前景和隨之風險的顯著重新評估，無論是上行還是下行，他們的政策前景都會改變。

他們提到了多種因素，如最近金融環境收緊、全球前景的風險、一些利率敏感性經濟領域的放緩跡象，就業市場供應緊張，可能的通膨壓力。

巧的是，在 11 月會議紀要公布前一天，聯準會主席鮑威爾本周三講話也表示，聯儲的貨幣政策沒有預設的路徑，仍將密切關注數據反映的情況。

「我們也知道，我們循序漸進升息對經濟的影響是不確定的，（影響）可能花一年左右時間才會充分實現。雖然 FOMC 參與者的預期是基於我們對前景的最佳評估，但是，政策是沒有任何預設路徑的。我們將非常密切地關注未來的經濟和金融數據告訴我們的情況。一如既往地，我們的貨幣政策決策將為了保持經濟在就業與通膨前景變化時處於正軌而設計。」

可能 12 月會議前調整 IOER

11 月會議紀要顯示，會上鮑威爾指出，在今年 9 月和 11 月會議期間，有效聯邦基金利率（EFFR）相對 IOER 呈上行趨勢，可能適合對 IOER 進行技術性跳漲，雖然政策利率目前穩定，但還存在 12 月會議前繼續走高的一定風險。作為應急計劃，與會者一致同意，為了讓政策利率完全處於目前區間內，如有必要，適合在 12 月會議以前調整 IOER。

華爾街見聞此前提到，紐約聯儲公布數據顯示，10 月 22 日有效聯邦基金利率（EFFR）達到 2.19%，與 2.20% 的 IOER 差距縮至 1 個基點，創 2008 年推出 IOER 以來最小差距。

分析稱，若銀行系統的儲備金越來越稀缺，不斷推升利率，可能導致聯準會叫停縮減資產負債表。不過，11 月會後的聯準會聲明沒有透露這方面的訊息。

11 月會議討論了執行貨幣政策可能採用的一些長期框架，討論了各種引導利率方法的利弊。

多位與會官員評論了超額準備金豐富的好處。考慮到準備金的需求會因流動性監管、或者風險偏好改變而更難以預測，他們認為，在超額準備金有限的操作環境下，利率可能難以控制。超額準備金充裕可能支持有效控制短期利率，即使是在需要大批流動性解決流動性緊張時，或者需要為提供宏觀經濟刺激而需要大規模購買資產時。與會官員預計，今後幾次會議將將繼續討論相關問題。

經濟上行和下行風險均衡

評估經濟方面，聯儲工作人員預計，中期內，物價支付指數 PCE 反映的價格通膨仍將接近 2% 這一聯準會通膨目標。無論是預測美國 GDP 增速和失業率，還是通膨預期，風險都大體均衡，上行風險包括家庭支出和企業投資增速可能高於預期，下行風險包括貿易政策和國外經濟形勢變化可能給美國經濟增長帶來嚴重的負面影響。

與會官員對經濟前景的評估也幾乎未變，經濟增速料將繼續高於預期水平，中期內放慢，更接近趨勢水平。數位與會者認為，財政政策的刺激影響可能隨著時間推移消退，同時削減貨幣寬鬆的滯後影響將更充分地體現。這兩方面作用下，經濟增速將放緩。

利率中性水平之爭

會議紀要顯示，11 月會上，幾位與會者認為，當前利率可能接近中性水平，進一步升息可能不當地減慢經濟活動擴張，對通膨和通膨預期施加下行壓力。

此前一日，鮑威爾發表講話時暗示利率接近中性，稱利率「略低於」（just below）中性區間。而他在將近兩個月前還說，「當前可能距離中性利率還有一段長路（a long way）」。

鮑威爾這種利率描述的反差被市場解讀為本輪升息可能提前結束，屬於明顯由鷹轉鴿的信號。有市場預測認為，明年升息的次數降到兩次，甚至不排除在明年年中升息就結束的可能。他講話後，周三當天，美股大漲，道指暴漲 600 點，創八個月最大漲幅，標普漲 2.3%，納指漲近 3%。美元和美債殖利率回落。

雖然很多分析師認為鮑威爾此次講話是相對於 10 月初的巨大反轉，但同樣有不少分析師指出，市場很有可能高估了鮑威爾講話的鴿派程度，這次狂歡或許只是一場自嗨。

TD Securities 分析師 Gennadiy Goldberg 就表示，市場只是在尋找一切可能暗含暫停升息信號措辭所帶來的機會，這不應被視為真正的暫停升息的信號，「鮑威爾肯定不樂意傳遞出任何這種信號。」

法興分析師 Omar Sharif 稱，鮑威爾講話是對此前表態的「糾錯」，但是這並不會改變聯準會還要繼續升息三次才會暫停的機率。

鮑威爾的前任葉倫在剛上任幾個月時，也犯過「新人錯誤」。她在 2014 年 3 月指出，量化寬鬆政策結束後，聯準會可能會在「六個月左右」開始升息，這遠比市場預期的更為強硬。隨後葉倫意識到自己的「口誤」，利用後一次演講糾正了這一說法。

從歷史來看，聯準會升息周期結束，甚至進入降息周期的話，那往往是美股好日子到頭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