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若判決不利政府 恐動搖國本？專家駁斥：關稅影響有限 說不定還能小幅提振經濟

《華盛頓郵報》報導，卡托研究所總體經濟與貿易事務副總裁 Scott Lincicome 指出，最高法院在處理關於川普政府若限制其根據《國際緊急狀態經濟權力法》（IEEPA）實施全球性關稅的權限時，並不會讓美國經濟遭到重創，以下摘錄 Lincicome 的觀點：

川普及其團隊在即將於十一月進行的最高法院辯論中，對潛在的不利判決所可能造成的經濟災難，做出了近乎天方夜譚的宣稱，聲稱這將摧毀美國經濟、破壞聯邦財政狀況，並削弱總統推進貿易與外交政策的能力。這種做法似乎是為了向法院施壓以獲得有利判決，儘管法律另有要求。

然而，Lincicome 認為，政府的法律論證存在不足，這種「震懾式強攻」的方式顯得不堪一擊。根據政府律師的聲明，反對這些關稅的裁決不會導致「財政破產」。從五月到九月，這些關稅僅占聯邦財政收入的約 4.5%。而且，這一影響被誇大了，因為它忽略了關稅本身帶來的經濟增速放緩及稅基縮小。

在提交給最高法院的陳述中，政府宣稱「有了關稅，我們就是富國；沒有關稅，我們就是窮國」。事實上，無論是否徵收這些關稅，美國的債務問題依然嚴重。根據稅收基金會的動態測算，2025 年至 2054 年期間，公共債務占國內生產總值（GDP）的比重，在徵收這些關稅的情況下，將從 99.9% 升至 164.1%，而不徵收的情況下則升至 171.5%。這無疑只是讓「鐵達尼號」上少了一把躺椅而已。

Lincicome 進一步指出，關於更廣泛的經濟將遭受巨大傷害的警告同樣站不住腳。雖然關稅政策在邊際上確實有影響，對目前在最高法院提起訴訟的小企業尤為痛苦，但就整體而言，貿易政策並非決定性變量。與普遍認知相反，美國是全球一體化程度最低的國家之一，貨物與服務貿易總額僅占 GDP 的 25%，在 195 個有數據的國家中位列第 191 位。

同時，最高法院所審理的相關徵收所產生的關稅收入迄今僅為 890 億美元，對一個規模約 30.5 萬億美元的經濟體而言，這僅是「四捨五入的誤差」。關稅在財政上的影響有限，這意味著即便判定其無效，對政府債務及相關證券市場的影響也將是有限的。

幾乎所有專業經濟分析都得出結論，川普第一任期內的單邊關稅及其引發的政策不確定性傷害了美國經濟。簡言之，使新一輪關稅無效不會帶來早先上訴時所渲染的「災難性後果」。相反，經濟將會有小幅但真實的提振。當下級法院裁定這些關稅違法時，股市的上漲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政府在主張關稅對貿易與外交政策的關鍵性時也犯了錯。自 1977 年《國際緊急狀態經濟權力法》生效以來，美國與 20 個國家簽署了 14 項全面自由貿易協定，並在世界貿易組織框架下達成了兩項大型多邊協定。其中包括川普任內的《美墨加協定》，以及他在首個任期第一天就退出的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同期，美國正式批准的條約共有 538 項。上述任何一項協議都未曾以《國際緊急狀態經濟權力法》關稅或其威脅為籌碼，而川普將後者視為其標誌性的外交成就。

川普團隊在法庭陳詞中的多項政策性錯誤的核心在於拒不承認：這些關稅完全可以由國會立法另行授權的關稅所替代，或者依據多部明確賦予總統相關權限的法律，由行政部門通過行政行動直接實施。這包括川普政府自己曾動用過的各類關稅法律，打著「國家安全」或「他國不公平貿易做法」的旗號，去實現它如今宣稱只有《國際緊急狀態經濟權力法》關稅才能達成的那些目標。官員們也承諾，一旦最高法院判定這些關稅無效，他們將把同樣的法律作為備選方案予以啟用。

至於替代性關稅是否審慎，另當別論。關鍵在於替代選項確實存在，並且足以反駁政府那種「如果這一關稅選項被判無效，國家就會陷入災難」的預言。

本案的裁決應以法律與《憲法》為依據，而不是以法院裁決可能產生的效果為轉移。即便大法官們考慮了政府那些超越法律的主張，擔心在沒有這些關稅的世界裡美國將陷入災難，他們也可以放心，這些主張並不成立。

全球化懷疑論者常把貿易政策看成《辛普森一家》裡荷馬 · 辛普森眼中的「酒」——既是一切問題的根源，也是所有問題的「解藥」。川普政府關於關稅的說法也不例外。可問題在於，關稅並不是解決這個國家所有問題的靈丹妙藥。即便退一步說那些問題確實存在，其主要成因從來都不在貿易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