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最高法院激辯川普關稅 多數法官搖頭 未來政策走向成疑

川普的全球關稅政策週三 (5 日) 在美國最高法院遭遇強烈質疑。法官們普遍認為，1977 年的《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IEEPA)不應被解讀為授權總統在未經國會批准的情況下單方面重塑國際經貿秩序並徵收數十億美元的進口稅。

大法官埃米 · 科妮 · 巴雷特 (Amy Coney Barrett) 在持續近三小時的口頭辯論後表示：「在我看來，這可能會一團糟。」美國副檢察長約翰 · 索爾 (John Sauer) 在陳述川普政府的論點時受到了各方的質疑，該論點認為總統在宣布緊急狀態時擁有監管外國金融交易的權力，包括徵收關稅的權力。

然而，多數法官認為「關稅就是稅收」，並對國會是否會輕易讓渡其核心徵稅權力給行政部門表示懷疑。大法官索尼娅 · 索托馬约爾 (Sonia Sotomayor) 指出：「如果我作為一個公民被要求為某事付費，那必須是通過國會產生的法案。」

幾位法官提到，一旦授予川普這項權力，未來的總統也可能利用關稅推行自己喜好的政策。大法官尼爾 · 戈薩奇 (Neil Gorsuch) 問道：「總統能否對燃油汽車和汽車零部件徵收 50% 的關稅，以應對來自國外的氣候變化這一非同尋常的威脅？」這一問題引發了對未來總統濫用權力的擔憂。

美國最高法院意識到其中的經濟利害關係，並迅速明確法律的必要性。在三家下級法院裁定川普關稅超出了 IEEPA 授予總統的權力後，最高法院已將川普政府的上訴納入快速審理程序。IEEPA 允許總統在宣布緊急狀態後監管與外國實體的金融往來，但並未提及關稅、稅款和進口稅。

根據該法案徵收的關稅約占川普任期內迄今宣布徵收的關稅總額的四分之三，這些關稅主要分為三類：一是對幾乎所有貿易夥伴徵收的 10% 最低關稅；二是對「不良行為」國家徵收的各種更高關稅；三是對中國、加拿大和墨西哥徵收的芬太尼關稅。

最高法院的首席大法官約翰 · 羅伯茨 (John Roberts) 和其他幾位大法官深入探討了「重大問題原則」，他們曾用該原則宣布學生貸款減免計劃和拜登政府的其他舉措無效，理由是這些舉措超出了國會授予總統的監管權力。

法官們認為，行政部門不能依賴模稜兩可的法律條文來解決國會可能未預見的聯邦政策「重大問題」。羅伯茨表示，這似乎直接適用於關稅制度，並指出在緊急狀態下監管外國交易的授權「正被用於對任何國家的任何產品徵收任意數額、任意時長的關稅」，這「似乎不相稱」。

儘管一些法官在辯論後半段為川普辯護，法院裁決的確切性質仍然無法預測。即便如此，法官們似乎最關心的是，在一項不利於總統的裁決中，他們究竟會說些什麼。

就連最公開傾向於政府論點的大法官之一塞缪爾 · 阿利托 (Samuel Alito) 也暗示，川普可能有其他法律工具來實施他的大部分計畫。一位白宮官員表示，儘管受到質疑，川普認為聽證會進展順利，並對此抱有希望。

出席聽證會的財政部長斯科特 · 貝森特 (Scott Bessent) 在福斯商業新聞上表示，他對政府的勝算「非常樂觀」。如果川普敗訴，他仍然有其他選擇來繼續他的關稅議程。除了所謂的對等關稅，川普還根據另一項國家安全授權，對汽車、鋼鐵、鋁和銅等行業徵收了一系列關稅。他的團隊最近擴大了這些關稅的範圍並宣布了新的調查，以提供一個後備方案。

此外，白宮官員們還在考慮其他應急計劃來取代基於 IEEPA 徵收的關稅，包括可能動用《1974 年貿易法》中一項從未使用過的條款，該條款允許在 150 天內徵收最高 15% 的關稅，以解決與其他國家的貿易失衡問題。這些將為川普爭取時間，以便他根據同一法律的另一項條款為每個主要貿易夥伴設計有針對性的關稅。

在辯論期間，代表五家挑戰這些關稅的企業的律師尼爾 · 卡蒂亞爾 (Neal Katyal) 指出，川普政府已承諾，如果他的客戶勝訴，將退還關稅。至於其他數千家一直在支付進口費用的企業，「這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

遺憾的是，即使最高法院宣布川普在今年 4 月「解放日」啟動的關稅無效，法官們卻沒有提及如何將川普的這項標誌性經濟政策及其最喜愛的「關稅」外交工具進行廢除。這使得之前已支付的關稅是否會退還，或者美國國會是否會介入（可能通過追溯批准這些關稅），都變得不明朗。

目前尚不清楚美國最高法院何時會做出裁決，但預計在 2025 年底之前得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