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西式民主普世模式落空 中國崛起證明另類出路

 
美國黨爭導致政府關門，影響民生。
圖片來源：香港文匯報

「民主政體不會長久，它很快就會荒廢、榨乾、再殺掉自己。」美國第二任總統亞當斯曾對民主作出如此預言，在今天看來雖然未有一語成讖，但環顧全球主要政治和經濟矛盾，從美國國會黨爭、泰國反政府示威，到中東動盪局勢，背後大都折射民主發展的障礙。從一個曾經是不少人憧憬的目標，到今日舉步維艱，令人深思：民主到底出了甚麼問題？

香港《文匯報》報導，美國被視為現代西方民主象徵，但近年陷入多次政治危機，源於經濟不平等演變成政治不平等，一小撮資本家掌握權力，以金錢左右選舉勝負和政策走向，普羅大眾的選票份量不斷貶值，令代議民主制變得虛有其名。作為西方民主起源的雅典，其民主制度由建立到瓦解經歷約250年，而美國立國將屆250周年，民主這古老制度的延續，視乎美國能否汲取古雅典滅亡的教訓。

雅典的民主制使她經歷了黃金時代，但當富者愈富，並拒絕遵守遊戲規則，破壞政府體制時，民主制度便告瓦解。政府單單做到民主程序並不足夠，如果沒有實際成績，便會隨之停滯乃至消亡，這亦是美國和英國等西方民主國家正面對的局面。

三權分立不彰

在美國，當前問題是三權分立未發揮它應有的制衡作用，淪為一次又一次的政治僵局，令國家失去所需的良好管治。在這些政爭中，凸顯了美國經濟和政治制度的嚴重不公，原本應該掌握在憲制體系內的權力，被諸如政治行動委員會(PACs)、智庫及游說團體奪取。

美國當前面對的是一個「超昂貴政治時代」，政客競選要有贊助者資金支持才有望勝出。誰掌握了金錢，就有權決定哪位候選人能當選，以及他們當選後採取甚麼政策。富人階層身兼選民和贊助者身份，有兩種方法左右政治。相反，一般選民只有一張選票，而且隨著「政治通脹」變得愈來愈沒價值。

20世紀初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布蘭代斯指出，民主與財富不平等是不能共存，他說：「我們可以擁有民主，或者可以讓財富集中在一小撮人手上，但我們不能兩者兼得。」

雅典民主實驗的教訓是成功會讓人自滿，有權勢者不再照顧民生，忽視民主。金融海嘯爆發至今接近6年，愈來愈多跡象顯示，美國等民主社會的特權階層未有照顧民生。這次危機源於金融機構失去控制，政客此後未能加強管控，反而放任經濟不平等轉化成政治不平等，最終令民主政府失去權力，這正應驗了布蘭代斯所言。 (接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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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布．布希
圖片來源：香港文匯報

美國最高法院本月初廢除競選捐獻多項限制，讓金主透過政治捐獻進一步影響選舉，一人一票恐變「一元一票」，美國民主將淪為社會頂層1%人的特權。

美國寡頭政治的影子愈來愈明顯。金沙集團主席兼行政總裁艾德森一直希望政府禁止網上賭博，並準備斥資幾千萬美元，支持有共同立場的候選人。自由派對沖基金億萬富豪施泰爾亦計劃在11月中期選舉，出資1億美元(約7.75億港元)，支持承諾應對全球暖化的候選人。如此龐大贊助金額，很自然會影響個別候選人選情和選舉策略。

1996年時任總統克林頓曾幾乎違反法律，容許大手捐獻的金主在白宮林肯臥室留宿。金錢能夠如此輕易攻破白宮、滲透政壇，是對美國民主一個極為響亮的警號。

2016大選 兩巨頭灑銀彈

克林頓妻子、前美國務卿希拉芯暗示考慮參加2016年總統大選，可能與前總統老布希之子、前佛羅里達州長傑布．布希對決。兩人多年來建構的關係網，包含很多銀彈充足的金主，若參選必吸引大量捐款，坐擁普通候選人難以抗衡的競選優勢。

 
美國總統 歐巴馬
圖片來源：香港文匯報

俄羅斯總統普京近年叱吒國際政壇，繼去年化解敘利亞化武危機，上月更未動干戈收復克里米亞，美國只能處於被動，總統奧巴馬被嘲「無牙老虎」。16世紀馬基雅維利主義提倡決斷動武一方，將戰勝舉棋不定的對手，這種權力政治模式可能再度抬頭。

最近離任的前美國駐俄大使麥克福爾稱，如何應對與西方對立的大國，是重大哲學問題，承認美方仍束手無策。俄國政治制度容許總統普京迅速決策，反觀美國政客意見紛繁，無一致聲音。

俄人普遍質疑西方準則

華盛頓智庫布魯金斯學會俄問題專家希爾認為，不少人認為蘇聯解體代表西方民主制度和資本主義勝利，其實是自欺欺人，只有俄國前總統葉利欽身邊少數精英認同西方準則，大部分俄人仍質疑。她指，2008年金融海嘯爆發，令全球部分地區的人更深信西式民主在政經層面上均失敗。

 
埃及：穆爾西遭罷免，觸發動亂。
圖片來源：香港文匯報

權力失制衡 民主遭濫用變質

新興民主政體進入多事之秋，近期泰國、烏克蘭、土耳其爆發反政府示威，而2011年「阿拉伯之春」前車可鑑，新政府往往不得人心，執政者在罵聲中倒台，取而代之的反對派執政表現強差人意，於是又掀反政府示威……歸根結底，在於這些新政權只注意選舉，忽略民主其他必要本質，例如規限政府權力，導致民主遭濫用，甚至變質。

2011年「阿拉伯之春」反政府示威浪潮中，突尼斯、埃及和利比亞等舊政權倒台。當中最觸目的是埃及，掌權30年的鐵腕總統穆巴拉克被推翻，由穆斯林兄弟會勢力推舉的穆爾西上台執政，但短短一年內便在示威聲中，遭軍方罷免。

惡性循環難破解

示威、政府倒台、新領袖不濟、再掀示威，陷入這惡性循環的民主體制例子不計其數，當中很多與政府權力未受有效規管有關，例如今年2月被迫出走的烏克蘭前總統亞努科維奇。

烏克蘭2004年爆發「橙色革命」，前總理尤先科在重選中反勝亞努科維奇當選。尤先科任內與時任總理季莫申科爭吵不斷，管治不力導致烏國經濟惡化，結果選民在2010年走回頭路，再次選出亞努科維奇執政。然而他被反對派批評為「獨裁」，在民眾心目中認受性不足，亦無能力應付西方和俄羅斯對烏克蘭的爭奪。

為爭選票為所欲為

除了埃及和烏克蘭，現任土耳其總理埃爾多安、泰國看守政府總理英祿的地位皆岌岌可危。 (接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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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述事例可見，政府肆意擴權、政客為選票奉行多數主義(majoritarianism)，為了獲多數人支持和選票，忽略少數人的意見，甚至為所欲為，例如作出無法兌現的承諾、進行超越償還能力的舉債等。

綜觀新興民主體制中較成功的例子，無一不是實施了有效監管，防止政客濫用民主之名走上多數主義，反映如何規管政府權力，是決定民主能否成功的關鍵。

二十世紀後期，多個國家爭相實施民主政體，華盛頓智庫「自由之家」2000年認定全球120個國家(63%)為民主國家，不少人更認為世界必然走向民主化。事實剛好相反，相比上世紀後期的一帆風順，民主步伐踏入千禧年裹足不前，甚至有倒退跡象。《經濟學人》指，這與歐美政治和經濟表現退步有關，而中國崛起可供另一種參照。

中國的崛起打破了「只有民主才有經濟發展」的迷信。前美國財長薩默斯曾形容，即使在美國經濟發展最快時期，美國人生活水平也要每30年才提升1倍；而中國過去30年間，每10年便令民眾生活水平翻倍。美國國會屢被黨爭癱瘓，中國則毋須承受這種煎熬。

盲目引進民主 無所適從

近年不少發展中國家推行民主，但並非所有國家都能適應。南非1994年採納民主以來，非洲人國民大會執政地位一直未受動搖，近年甚至出現濫權，引起民怨。曾被寄望可融合溫和伊斯蘭主義及民主的土耳其，近年亦被批評走向獨裁。《經濟學人》指，中國的崛起，或許可為這些國家提供另類出路。

圖片來源：香港文匯報

《經濟學人》指出，西式民主進程自踏入千禧年後，遇到三大挫折，包括俄羅斯總統普京執政、美國入侵伊拉克和埃及去年再次變天。

普京執政

冷戰結束後，俄羅斯1990年代在葉利欽管治下，跌跌撞撞地走過一段民主路，1999年底普京接棒後，形勢徹底改變。他奉行鐵腕政策，迅速整頓蘇聯解體後持續動盪的社會。普京沒完全排除民主，而是利用選舉制度鞏固權力。此做法獲委內瑞拉、烏克蘭和阿根廷等國仿傚。

美侵伊拉克

美國前總統布希2003年以「擁有大殺傷力武器」為由，揮軍入侵伊拉克，最終遍尋不獲，將戰爭定性為「自由和民主之戰」，被視為美國外交史上一大污點，證明美國胡亂推廣民主只會令局勢更動盪。

埃及再變天

2011年，時任埃及總統穆巴拉克在「阿拉伯之春」中倒台，西方以為埃及會順利推行民主。然而民選總統穆爾西執政後濫權，軍方去年夏天挾民意之名推翻他，象徵民主在埃及兩年進程重回起點，在中東「遍地開花」的夢想幻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