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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斯潘:美國經濟復甦之難

鉅亨網新聞中心


導讀:MarketWatch撰稿人羅伯(Greg Robb)採訪了美聯儲前主席格林斯潘,后者認為,泡沫是出自人類天性,非可以輕易解決的問題,美國經濟目前最大的挑戰是在於債務與赤字已經成為了生率提高和經濟可持續發展的最大障礙。

以下即採訪記錄:


一直以來,聯儲前主席格林斯潘都在努力研究經濟,而金融危機之后,他又開始研究起人性來。

坐在可以遠眺華盛頓紀念碑的辦公室裏,格林斯潘非常希望能夠與人分享他的想法,這些想法都被收集在他的新作,預計將於秋季面市的《地圖與實地》(The Map and the Territory)當中。

格林斯潘現年八十八歲,從1987年到2006年,曾經執掌美國央行長達十八年,引領美國經濟走過了多次危機,而他最主要的武器就是降息和樂觀。離開辦公室之后,格林斯潘正式向公道歉,稱自己過度相信了大銀行,這讓他的聲譽受到了不小的損害。在其后的日子裏,格林斯潘對自己的生涯進行了回顧,重新評估了自己的經濟觀。

格林斯潘目前是經濟諮詢公司Greenspan Associates LLC的總裁,在接受MarketWatch採訪時,他暢談了自己對聯儲政策、經濟狀況的看法,以及該如何面對資泡沫問題。他認為,在強大的股市支撐下,經濟的表現近期之內都不會遇到麻煩,但是他又補充,他依然擔心我們現在所面對的只是假象,而不是真正的美好時光開端。

以下就是與格林斯潘訪談的整理記錄:

MarketWatch:聯儲面前的最大挑戰是什麼?

格林斯潘:該如何在確保影響最小化的前提下將膨脹到如此規模的資負債表削減到合理水平。這並非一件輕鬆的事情,而且現在還沒有顯而易見的解決方案。

MarketWatch:現在,聯儲已經在謀求量化寬鬆退場,你覺得我們能夠平安過渡,而不讓經濟受到任何衝擊嗎?

格林斯潘:我當然希望如此,而且我認為他們能夠做到,但是這將是很困難的。

MarketWatch:你估計市場會對第一次加息做出強烈反應嗎?

格林斯潘:當然。我們回顧一下量化寬鬆縮減的風第一次吹出來,市場上發生了什麼就知道了。市場總是很敏感的,這也正是其活力所在。

MarketWatch:在此處,關鍵是否在於聯儲與市場的溝通能力?

格林斯潘:我不能肯定。我在任的時候,總是吃不准的一個地方就在於,我們到底能夠和市場進行多有效的溝通,因為他們總是想要猜測聯儲下一步的行動。這是一場戰爭,我不敢肯定我們每次都能獲勝。

MarketWatch:聯儲的官員們最近在談論股市的估值,你覺得這種做法明智嗎?

格林斯潘:資價值對於經濟活動有重大的影響力,這是一個誰都不能迴避的事實。央行必須重視信貸市場,這是他們的職責所在,但是與此同時,也沒有任何一家央行能夠對資市場上發生的事情視若無睹。一位央行銀行家除開評估股價之外,還應該研究商業房地市場、大宗商品市場,以及人們負擔住房的成本,等等。沒有資市場提供的視角,你就很難對經濟運轉情況有一個總體印象。對資價格做出反應的具體方式,這當然屬於法規方面的問題,但是我想,不去監控顯然是錯誤的。

MarketWatch:在國際貨幣基金髮表講話時,聯儲主席耶倫,如果資價格出現問題,聯儲首先應該動用監管手段,對此你怎麼看?

格林斯潘:這裏是一個生原則分歧的地方。我倒是同意泡沫應該首先由監管來解決的提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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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儲在1994年曾經嘗試過單靠貨幣政策去解決泡沫問題。我們將聯邦基金利率提升了300個基點,這樣的做法確實止住了新生的股市泡沫膨脹的腳步。可是,在我們因為成功地創造了軟陸而沾沾自喜之后,我們越來越清楚地看到,我們並沒有從根本上扼殺泡沫。我一直的想法都是,經濟成功抵抗300個基點緊縮的能力扭轉了股市對泡沫可持續性的看法,推高了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的整體水平。互聯網泡沫終於還是重新上路了。

一旦泡沫發生,自己就可以推動自己走下去。如果不對市場進行具有一定破壞性的擠壓,想要止住它們是非常困難的。沃克爾時代的聯儲直接動手,解決了1979年通貨膨脹猛增的麻煩,但同時,這也使得他們不得不面對經濟急劇收縮的場面。如果沒有這種強制,泡沫的腳步是很難停止的。人的本性不可改變,而泡沫正是這人性的物。我們只能去想辦法予以控制。

所有的泡沫都走不出從擴張到破滅的周期,但是泡沫到底是靠怎樣的資金來源擴張起來的,這一點至關重要。當年的互聯網泡沫造成了一場巨大的金融災難,但是卻几乎沒有任何證據顯示其生了怎樣的經濟影響。在2000年代早期的國內生總值數據當中,我們是很難發現其存在跡象的。類似的,1987年10月19日周一,道指單日下跌23%創下歷史紀錄的那天也是如此。崩盤發生后,高盛一度考慮不再向芝加哥大陸伊利諾銀行支付7億美元資金。事后看去,如果他們當初真的拒支付,危機的結果將比事實上嚴重得多。之所以現在已經很少有人記得當初的危機,正是因為之后並沒有發生什麼了不起的后果。可是,這都是我在聯儲十八年任期內結結實實經歷過的事情。

這兩次的共同點是,股票價格都崩盤了,退休金、共同基金和美國家庭投資者等持有股票的人們都遭受了慘重的損失,好在,他們都沒有過度依賴槓桿手段,因此也就沒有造成嚴重的,帶有傳染性的違約場面。

我們不久前遭遇到房地泡沫,其結果之所以會和這兩次股市泡沫有戲劇性的差異,關鍵就在於此,那些有毒資,次級抵押貸款几乎沒有任何股票去緩衝。在沒有債務牽涉到股價崩盤當中,是由股票持有者承受全部的衝擊,但是問題不會擴散開來。可是,這次的房地泡沫,還有1929年槓桿化嚴重的股市卻都屬於另外一種情況。

換言之,問題的關鍵其實並不在於有毒資——無論是股票還是次級貸款——而是在於操作這一切的機構槓桿化的程度。可轉換公司債能夠大大削減連續的債務危機擴散到風險。在整體股票緩衝機制縮水的時候,這些債券可以轉換為新的股票。

MarketWatch:一些經濟學家認為,經濟已經陷入了從一個泡沫走向另外一個泡沫的循環,我們已經無法擺脫這一詛咒。

格林斯潘:好吧,我想我可以同意。正如我前面提到過的,我已經有了結論——泡沫是人天性的物。我沒有足夠的洞察力,但我確實在想,泡沫發生的必要兼充分條件,就是長時期的經濟穩定和低通貨膨脹的環境。因此,要靠政策來解決泡沫問題是非常困難的。如果有央行相信他們可以輕鬆應對泡沫,我只能他們並非生活在現實世界之中。

MarketWatch:我還注意到,許多經濟學家都擔心,泡沫的出現其實是個跡象,顯示經濟當中的生性投資如廠房等存在不足。

格林斯潘:這確實是合乎情理的擔心。關鍵在於,這樣的情況為何會發生?如果仔細研究國內生總值的各個組成部分,我們會發現,2008年以來的經濟活動當中,最重大的缺席正是來自那些超級長壽的資,即基礎設施。戰后的十次重大經濟復甦,每一次都受到了增速遠超過國內生總值的基礎設施建設的推動,唯有眼下這次除外。哪裏出現了問題呢?應該,是企業和家庭目前與股市連接的密切程度達到了第二次大戰以來所僅見的水平。非金融企業的現金流,選擇投入非流動性長期資的比重降低到了1938年以來的最低點。與此同時,美國家庭也在經歷巨大的長期轉變,從買房住轉向了租房住。

現在恐懼情緒已經有所退潮,但是國內生總值真實表現與其潛力之間的缺口依然醒目,而這些非常長壽的資正是關鍵。經濟正在改善的證據是明顯的,金融系統最終開始放款了。可是,盡管復甦正在進行之中,我們卻還是難以判定,迎接我們的會不會又是一次虛假的黎明。

國民儲蓄和資本投資相對於國內生總值的比例近年來大幅度降低。這是生率增長和生活水平提升遲滯的罪魁禍首。從根本上,問題在於政府赤字超過了國民儲蓄率。在我們能夠真正解決這一問題之前,經濟想要達到可持續增長都將是非常困難的。(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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