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利率債券令投資者借出資金還要倒貼錢

負利率債券的爆炸式增長還在持續，促使一些投資者增加冒險，有些人則干脆陷入了絕望。

從某些角度看，以負利率把錢借出去實在是兩頭不討好：不但使公司失去了資金的使用權，還要為了能借錢給人而付費。

但增長疲軟、通脹極低、再加上英國即將進行的脫歐公投引起擔憂，導致債券收益率(殖利率)再次大跌，周四多數歐洲國家10年期債券收益率觸及一年低位。德國10年期公債收益率較零水平僅高3個基點。瑞士30年期公債收益率僅高7個基點。

據惠譽數據，5月底時逾10萬億美元的主權債收益率為負，較前一個月增加5%，而現在負利率債券可能更多。歐元區約15%的投資級公司債收益率為負，歐洲央行為提振通脹和經濟增長而購買公司債的計劃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

這些都促使市場買進高風險債券。美國垃圾級債券與美國公債利差自2月來收窄三分之一，現為580個基點，這就很能說明問題。百年期債券賣得很好，就連陷入預算停擺11個月窘境的伊利諾伊州，其10年期債券收益率也不足3.5%。

難怪一些投資者像是到了世界末日。

「全球收益率達到有史以來的500年最低，」債券之王葛羅斯周四在Twitter稱。他是駿利資產的基金經理人。

「這是一顆超新星，總有一天會爆炸。」

也許到了你、我或者葛羅斯都撐不下去的時候市場還能繼續瘋狂，但他的大局觀，即債券投資的美好時光已經一去不復返，是很有道理的。

葛羅斯在近期一封致投資人信函中指出，對於多數現在還活着的投資人而言，他們購買債券的經歷是愉悅的，報酬穩定、波動不大、下滑的年份也不多。但從今起，在全球收益率如此之低的情形下，不能把這樣愉快的經驗當作是指導原則。

葛羅斯寫道，「債券市場40年歷史報酬率達7.5%，這已成往事。」

「為了要復制這樣的報酬表現，收益率得要降至負17%！有誰要買去火星的票嗎？」

回到地球上來說，所有一切讓這報酬可能實現的力量都正面臨威脅。利率不可能有太多的下滑空間，全球化進程就算沒有倒退，也正面臨嚴重威脅，而舉債創造經濟成長的效力如江河日下。

繼周三首度買進之後，歐洲央行周四再度進入歐元區公司債市場，消息人士向路透表示，歐洲央行每月將購置50-100億歐元公司債。由於歐元區2016年新發行的公司債可能總計只有1,000億歐元，可以合理預期的是，公司債收益率將下滑。

其意圖當然不是要將投資人推向絕境，而是要向其他領域放貸低成本資金，或許是通過購買不符合歐洲央行購債資格的銀行債券。這或許有助於刺激經濟增長，但也有可能只是變成一種差勁的資本配置，因為投資人在設定報酬目標上冒進。對抗通縮所帶來的短期回報可能得付出長期代價。和市場價格不同的是，若投資不當，則得要花上長時間才能扭轉。

其他可能出現的難堪情形是，該項操作的核心--銀行及經紀商被迫考慮采取激進的措施，但或許最多只是就損及業務前景的負利率提出抗議而已。

消息人士周三向路透表示，德國政府持有部分股權的德國商業銀行，目前正考慮單純在庫房里存放數以10億歐元計現金，而不是把資金存放在歐洲央行。這或許有些譁眾取寵，但這肯定不是說公司或銀行債券收益率下滑將以某種形式引爆貸款需求。

三菱東京日聯銀行周三表示，正考慮放棄日本公債一級交易商資格，這原本是一個搶破頭的位置，可以在全球最重要的政府公債市場之一中站在交易及情報核心位置。由於日本央行實施量化寬松計劃，主宰了日本債市，再加上多數日本公債收益率目前呈現負值，一級交易商所面臨的風險越來越高，但報酬卻所剩無幾。

債市現況很大程度上可以總結為：風險升高、報酬貧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