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S重磅年度報告:警示全球「三元風險」
鉅亨網新聞中心 2016-06-27 07:50
自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全球經濟增速萎靡不振,表面的就業增長反而凸顯了生產率的持續下降,全球央行大水漫灌式的量化寬松(QE)效力漸失後,負利率政策即刻跟進。然而,全球經濟仍然風險重重。這背後原因何在?各國應該如何破局?
北京時間6月26日18:30,素有「央行中的央行」之稱的國際清算銀行(BIS)發布了重磅年度報告,警示全球正長期面臨三元風險(risky trinity),即生產率增速低、全球債務水平處於歷史高位、政策回旋空間收窄。這給全球經濟帶來了諸多風險,因此BIS呼吁結構性改革刻不容緩。
更為重要的是,BIS指出,金融繁榮周期的資源錯配是造成全球長期低增長的「幕後真凶」。BIS行長海梅.卡魯阿納(Jaime Caruana)在接受《第一財經日報》獨家專訪時表示,此前BIS曾做過一項涵蓋20個國家、時間跨度為40年的研究,「金融繁榮周期中,信貸大幅增加,期間資源也往往容易轉移到更為低效的部門中,這在無形中拖累了生產率增速。當危機隨之而來後,金融繁榮周期中出現的資源錯配更難以扭轉,其影響可能會持續擴大,進一步打擊生產率。」
BIS表示,在2008-2013年,發達經濟體因此出現的年均生產率損失高達0.5個百分點,而這一損耗是永久性的。卡魯阿納建議:「盡管不可能完全規避這種周期,但我們的確能夠減緩(mitigate)繁榮蕭條周期,例如使得貨幣政策在盛衰周期中更為對稱,並輔以財政政策以及宏觀審慎監管。」
全球面臨「三元風險」
BIS提及的「三元風險」實則環環相扣。
全球產出增速低於預期,2015年為3.2%,略低於2014年,且距離1982-2007年的均值相差不遠。然而勞動力市場不斷復蘇(美國失業率降低至危機前水平),但是不斷改善的就業和毫無起色的產出增速就說明了一個問題——生產率下降,而這也是BIS提出的第一元風險。
金融危機後,美國持續推行三輪QE,其私營部門持續「去槓杆」,因此金融周期發生了輪動。「金融周期不斷向新興市場輪動,新興市場的信貸增速很快,而一些新興市場經濟體的這一周期已經開始成熟,而當去槓杆進程再度開始之時,這對於政策選擇而言充滿挑戰。」卡魯阿納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記者。
例如,中國私營部門信貸增速很快,「即公司部門債務高企,但家庭部門和政府部門債務規模仍然可控,中國公司債務約占GDP的160%,這一比例在2007仍低於100%,可見債務增速十分迅猛。這是BIS此次提出的三大風險之一。」他表示。
至於政策回旋空間收窄這一第三元風險,則顯而易見。例如,日本在擴大QE並實行負利率的情況下,日元仍然大幅升值,「安倍經濟學」基本面臨絕境,IMF更是建議將「三支箭」再射一遍。
此外,盡管7年來保持零利率政策的美聯儲此前稱要開始加息,但此後其也暗示可能將推遲正常化進程。
結構性改革勢在必行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貨幣政策,BIS認為各國財政政策的空間同樣有限,因此結構性改革已經勢在必行,卡魯阿納稱「貨幣政策已經負重過度(overburdened)」。
「新興市場的財政空間不斷收窄,尤其是那些大宗商品出口國(大宗商品價格暴跌腐蝕財政收入)。」BIS指出,必須要加速推進再平衡進程,提振生產率,並確保合理地進行資源再分配。
此外,BIS也指出,新近一年來全球頻繁、大幅的市場波動也證明了市場對於全球經濟前景的信心逐步耗盡,起因是由於對新興市場經濟體增長前景的擔憂,尤其是中國經濟放緩。
BIS表示,第一場動盪始於2015年第三季度的全球市場暴跌,此後暫歸平靜;緊接着第二波始於2016年初,1月時全球遭遇了最為嚴峻的恐慌性拋售,人民幣較大幅貶值;短期恢復平靜後,緊接着在今年2月中國春節休市期間又出現了另一輪劇烈波動,這次海外銀行業站在了風暴中心。觸發因素包括,銀行業盈利不及預期、各界對於CoCo債券(或有可轉換債券)監管不確定性的擔憂,以及在負利率環境下對銀行盈利的擔憂。
此後,市場趨於穩定,資產價格不斷走高,資金又開始重新回流到新興市場。BIS認為,這種平靜和波動的輪換在金融市場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記。在波動周期結束後,多地股市都有所下挫,即使是市盈率(PE)仍保持在較高水平;信用利差不斷擴大,尤其是能源部門以及其他大宗商品出口國;美元對其他多數貨幣升值;債券長期收益率跌至新低。
緩解金融周期沖擊
此外,BIS此次也提出了一個特別的政策建議,即提出各國應該試圖緩解金融周期輪換對於經濟造成的沖擊。
具體而言,危機對於產出造成了永久性的打擊。歷史經驗事實愈發表明,金融危機後的增長可能會回到危機前的水平,但是產出水平往往是再也回不去了。
究其原因,BIS認為,根據其研究,金融繁榮將破壞生產率增速,表現為信貸過度寬松,使得資源轉移到更為低效的部門中,生產率的降低在危機後將會持續。根據BIS測算,在2008-2013年,經歷金融繁榮和蕭條周期的發達經濟體年均損失了0.5個百分點的生產率。
正是由於發達經濟體在危機後過度依靠貨幣政策,而不及時推進結構性改革、改善資源分配,因此至今增速仍然萎靡。此外,這種貨幣政策更是產生了全球效應。
BIS指出,眼下,這個金融繁榮周期向新興市場輪動。BIS測算得出,從2009年到2015年第三季度,非美地區非銀部門美元計價信貸增長了50%,總計達9.8萬億美元;新興市場非銀部門信貸增速翻番,達3.3萬億美元。
更關鍵的是,在此期間,大宗商品價格(尤其是油價)的上漲更是促進了上述發展。此外,BIS指出,中國一直是主要的大宗商品消費國,其在危機後實施了4萬億元的刺激政策,這進一步促進了其需求,因此也推動了大宗商品價格;另一方面,寬松的貨幣政策也更加推高了商品價格,這時大宗商品出口國的金融繁榮周期得到強化,其也獲得了更多外部流動性。
「然而從去年開始,我們明顯發現,一切都在逆轉。新興市場的金融繁榮周期開始成熟。」BIS指出,這表現為美聯儲啟動加息、美元走強、油價暴跌。2016年以來,上述沖擊有所緩解,但一切只是暫時的寧靜。
因此,卡魯阿納也對本報記者表示:「盡管我們不可能完全規避這種周期,但我們的確能夠減緩繁榮蕭條周期,例如使得貨幣政策在盛衰周期中更為對稱(即不在繁榮期過度寬松),輔以財政政策以及宏觀審慎監管,」他表示,如果能在金融繁榮周期里有所克制,那麼在蕭條時便不會如此措手不及,「我們可能也不需要那麼低的利率,BIS並不認為當前的低利率是一個新的均衡,這是因為我們沒有正確應對金融繁榮和蕭條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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