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啤乙肝疫苗15個參與方詳細調查 謎一般的故事還在捂

重啤似乎永遠都踏不上自己定好的節拍。原本預計在1月6日出爐的乙肝疫苗二期試驗終稿再次被推遲。

我最敬佩的是吳玉章。他面對著可能的各種結果獨自承受--雖然他獨立的科學精神極可能被資本綁架或者被資本利用。所以，他很可能是最被冤的人。

而且我相信，吳玉章自始至終都是相信他的治療用(合成肽)乙肝疫苗可以成功的人。獨闖這個領域的人都是偉大的人。因為它有相當相當的難度。

不幸的是，它被重啤放大了，它被資本透支了，它被利益驅動了。這就變成了魔鬼，而且面目猙獰異常可怕。

每一個同事始終相信，科技是可以還原的，科技的本質還是科技。所以，我們傾盡力量尋找科技真相。

從科技的立場上，我們觀察到的情況比資本觀察到的情況就出現了質的變化--我們從中看到了大大的不確定性；我們看到了“免疫耐受”這道鬼門關；我們看到了吳玉章的治療性乙肝疫苗等于放大了的預防性乙肝疫苗原理；我們看到了E抗原與DNA、表面抗原間的實質關系。

資本們一定要明白，這不是一場50%概率跟50%概率的關系。

臨床就是生物技術的手術臺。參與重慶啤酒治療用(合成肽)乙型肝炎疫苗“北大組”ⅡB期臨床的13家醫院就是13張手術臺。記者本期追蹤方向就是這13家臨床醫院，關于數據的情況及其臨床試驗碎片。

記者出發了--

丁青云關于臨床成員醫院的采訪，采訪了20多個人，尋遍了武漢大學人民醫院、中南大學湘雅醫院所有參與ⅡB期臨床的參與者，她獲得了魏來主持13家醫院在周三的5個半小時的電話會議基本內容，獲得了部分參與醫生關于重啤疫苗的臨床情況及評價。

記者出發了--

北京新聞中心記者黃劍、朱昌斌在零度左右的氣溫條件下，來回穿梭北京大學人民醫院、解放軍302醫院、RPS公司，以及電話一遍一遍打給西安交大附屬第一醫院，以及之前資本觀察重啤疫苗的窗口醫院--第四軍醫大學唐都醫院，以及濟南市傳染病醫院。

他們再次找到了北方組負責人魏來(沒透露過多情況)，他們獲得了解放軍302醫院項目參與者王福生的“已經失敗”結論，他們獲得了西安交大附屬第一醫院早已退出臨床試驗項目的動向。

記者出發了--

翟樂和陳強奔走在廣州，劉夢奔走在深圳。曾經參與另一項稱之為“高劑量乙型肝炎疫苗”的廣東嶺南肝病研究所所長楊炯，用一張紙一張紙地給記者畫乙肝疫苗的技術原理圖，詳解稱之為“乙肝四大門派”的吳玉章、聞玉梅、張宜俊和陳光明理論及原理，并告訴他們為什么“免疫耐受”是魔鬼。

這些收獲彌足珍貴。也是記者追尋科技真相及科技精神的可貴元素。這些可貴元素匯成了本期的《重啤乙肝疫苗：15個參與方詳細調查》核心主題。

由此引起的另一個想法是，這個持續了一個月都爭論不清，諸多專家都無法給出一個明確說法的乙肝疫苗，資本為什么就敢憑概率和片斷初論下這么大的賭注呢。難道他們是草莽嗎？

關鍵參與方：重啤第二次發給RPS公司保密提示函，尋找核心人物唐穎

2012年1月5日下午3點，朝陽區建國路91號金地中心B座23層，RPS醫藥科技(北京)有限公司(以下簡稱“RPS”)占據了半層寫字樓。這家公司仍然保留著新年的氣氛，一位20多歲的女生在前臺忙著整理厚厚的一沓新年明信片。

記者問題還沒問完，這位前臺就匆匆忙忙地表示：“關于重慶啤酒的一切問題都不回答。”

在過去的一個多月中，這家CRO(臨床試驗業務外包)公司成為了資本市場焦點。其統計發布的重慶啤酒治療用(合成肽)乙型肝炎疫苗二期試驗初步統計數據引起市場嘩然。一些參與過試驗的醫生表示不接受，而試驗項目負責人、北京大學人民醫院肝病研究所主任魏來此前接受記者采訪時則表示：“那是他們算的數據，我們算的數據還沒有出來。”

多家私募機構向記者承認，曾與RPS接觸，試圖了解數據真相。

但是1月5日，RPS公司有關人士卻對記者斷然否認了這個事實。這位人士說，近期沒有私募來過公司。

她同時否認的，還有被認為是RPS與重啤合作關鍵人唐穎的存在，她表示，不知道有這個人在公司。根據此前資料顯示，唐穎目前應該為RPS公司高管，也是RPS與重啤合作項目的實際負責人。

而RPS公司另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對記者說，“唐穎現在確實在RPS任職，以前百諾科的很多工作人員也一起合并進來。”

4個跌停后簽署保密協議

“關于重慶啤酒的一切問題都不回答。目前也沒有接待采訪的員工。”當記者表明來意后，RPS公司有關人士非常熟練地回答。

“我們是簽了保密協議的。”她進一步表示。幾番來回后，RPS工作人員答應提供重慶啤酒下發給公司的保密提示函。

提示函全稱為《關于進一步做好“治療用(合成肽)乙型肝炎疫苗臨床研究”項目相關信息保密工作的提示函》，函件內容顯示，重慶啤酒重申乙肝疫苗研究項目所涉及的相關信息均屬于內幕消息，RPS作為本項目臨床合同研究組織，應對該等消息負有保密義務和相關責任。

記者注意到該保密提示函是重慶啤酒于2011年12月13日簽發，而此時距離12月7日疫苗揭盲數據發布已經過去6天，公司股價也在12月8日開盤后連續四個跌停。

這6天對于持有重慶啤酒股份的投資者來說，顯然是個漫長的時間段。而在揭盲數據公布后的第一時間，已經有嗅覺敏銳的私募基金開始采取自救措施。

記者通過采訪多家私募基金了解到，在12月8日重慶啤酒復牌后的幾天里，數家私募工作人員前往RPS了解揭盲數據情況。

對于私募工作人員的來訪，RPS公司一位人士表示，“沒有私募機構來過公司。”

記者接觸的幾位去過RPS的私募人員透露，并沒有從公司獲得太多有價值信息。然而在揭盲數據發布后的幾天時間里，是否有其他投資者從RPS處獲得更深入信息？目前來看，不得而知。

但值得注意的是，在保密提示函中，重慶啤酒要求RPS及相關工作人員不得將臨床試驗相關信息提供給任何與項目研究無關的第三方。

據記者了解，與RPS同時收到函件的，還有參與試驗的所有醫院。

尋找唐穎，RPS否認高管存在

2012年1月6日，記者第二次來到RPS，了解揭盲數據發布的關鍵人唐穎，之前與RPS公司聯系過的人士比之前一天更加警覺地表示，“不知道這個人。”她反復強調：“這個人不認識！”

而當記者通過其他方式試圖電話找“唐總”時，前臺并不否認唐穎的存在，只是表示不能直接轉接，但是可以留下口信。

此外，目前該公司幾乎所有分機號碼都設置為不能直接接入，必須通過前臺轉接，而前臺拒絕轉接幾乎所有電話。

目前資料顯示，唐穎是為重慶啤酒乙肝疫苗項目臨床試驗服務的第三方公司百諾科(北京)醫藥科技有限公司的負責人，后該公司被RPS收購，與重慶啤酒合作的項目，也轉到RPS旗下。

同時，RPS公司拒絕透露其他參與項目的工作人員。

百諾科(北京)是美國一家生物醫藥研發外包公司2007年在華設立的子公司，當時的法定代表人是唐穎。

據悉，重慶啤酒乙肝項目公司佳辰生物曾出資500萬元，聘請百諾科為乙肝臨床實驗ⅡB期服務。但在2009年，乙肝疫苗ⅡB期開始后，百諾科即被RPS收購，與重慶啤酒的合作，也轉移至RPS旗下。

隨后記者在電梯口攔下胸前掛有RPS工作牌的工作人員，她告訴記者說，“唐穎現在確實在RPS任職，以前百諾科的很多工作人員也一起合并進來。”

但對于唐穎目前在RPS擔任什么職務以及所負責的項目，該工作人員拒絕透露更多的信息。

工商資料顯示，目前RPS的法定代表人已經變更為Danniel　Max　Perlman，即RPS總公司的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朱昌斌)

嶺南肝病所楊炯揭秘：乙肝疫苗四大門派失敗之源

15年前，楊炯參與空軍廣州醫院傳染病中心與康泰生物的“高劑量乙型肝炎疫苗”，止步于二期臨床

“打個比方，人體免疫細胞好比戰士，乙肝病毒是敵人，乙肝治療性藥物是武器；受到病毒的侵襲，免疫細胞處于休眠狀態(免疫耐受)，而治療性乙肝疫苗的作用，就是要喚醒這個沉睡的戰士來攻擊敵人，但是缺少治療性藥物這個武器，戰斗的結果可想而知。”廣東嶺南肝病研究所所長楊炯在紙上向記者比劃著。

在楊炯家中茶幾上，擺放著幾本肝病研究專業書籍，其中一本是中華醫學會編著的關于肝病研究方面的學術論文集，五公分厚的文集包含數百篇論文，其中就有聞玉梅、吳玉章以及楊炯自己的學術論文。

楊告訴記者，目前中國研究治療性乙肝疫苗的專家，除了因重啤事件被大眾所熟知的聞玉梅、吳玉章外，還有兩個人也一直在從事疫苗研發。

一個是曾任職于空軍廣州醫院解放軍傳染病中心主任的張宜俊，張現已退休，其從事肝病研究已40余年。

另一個是張宜俊的接班人，陳光明，現任空軍廣州醫院解放軍傳染病中心副主任。

聞玉梅最早涉獵研發領域，

張宜俊實驗已停滯

這四個人中，最早開始研發治療性乙肝疫苗的是聞玉梅。

楊炯表示，“免疫耐受”是造成慢性乙肝病毒攜帶者呈持續病毒感染狀態的主要原因之一，也是最難解決的問題。

所謂“免疫耐受”，百度百科給出的解釋是，免疫活性細胞接觸抗原性物質時所表現的一種異性的無應答狀態。通俗來講，即免疫細胞包容了乙肝病毒的存在，和病毒共生。

1987年，聞玉梅首先提出“消除對乙肝病毒抗原免疫耐受性”治療觀點。隨后其所在的復旦大學與北京生物制品研究所合作開發出乙肝“抗原+抗體”復合物疫苗--乙克。該疫苗是將乙肝病毒表面抗原(HBsAg)與HBIG抗體按照約為3：6的比例混合，佐劑不變的抗原-抗體復合物，屬于蛋白疫苗。乙克目前已進入三期臨床實驗階段。

楊對聞玉梅所研發的乙克最為認可，除了因為二期臨床實驗數據較理想外，楊給出的理由還包括：“聞玉梅是聞一多的侄女，是國家工程院院士，國家撥給她的實驗經費多，所以和其他三人相比，聞教授所能施展的平臺更大。”

楊炯還有一個身份，即是張宜俊的學生。早在15年前，在張宜俊的帶領下，空軍廣州醫院解放軍傳染病中心與深圳康泰生物公司汪恩浩等人合作研發“高劑量乙型肝炎疫苗”，該疫苗成份與康泰生物生產的預防用疫苗一致，同屬于蛋白疫苗。區別在于張宜俊在改變佐劑的同時，提高了預防性疫苗的濃度，即把HBsAg濃度改為60μg/ml，而普通預防用疫苗通常為5μg/ml或10μg/ml。

楊介紹，二期臨床實驗結束后，由于無實質性效果，這一實驗目前處于停滯狀態，三期臨床試驗很有可能進行不了。

“張主任的探索精神我很佩服。”楊炯充滿敬佩：“盡管實驗被停滯，但他現在自己在廣州科學城那邊進行自主實驗。說實話，很艱難。他現在研究的方向與之前的蛋白疫苗屬兩個不同路徑。”

談到最近備受關注的重啤疫苗事件，楊炯的口氣變得有些戲謔，“吳玉章的獨立行為太明顯了，疫苗研發變成了一種商業化行為，這就是利益博弈。”

吳玉章研發的疫苗屬于多肽疫苗，這是利用一種合成肽將侵入體內的乙肝病毒“當場擊斃”，多肽疫苗通過仿乙肝抗原的某些肽鏈，誘導細胞產生抗體，從而清除病毒。

第四位研發治療性乙肝疫苗的專家陳光明，作為張宜俊的接班人，其研究原理卻與張大相徑庭。

陳所研發的項目屬DNA疫苗，主要是應用基因重組技術，構建編碼乙型肝炎病毒(HBV)中蛋白(preS2+S)及人白細胞介素融合蛋白(FP)基因真核表達質粒(pS2.S/pFP)。

“通俗理解就是病毒細胞核是個大本營，乙肝病毒在其中不斷復制，目前所有的治療藥物都進入不了細胞核，而DNA疫苗的作用就是形成細胞因子，進入細胞核復制模板清除乙肝病毒。”

不論何種屬性、研究原理的治療性乙肝疫苗，在楊看來前景都很悲觀。“現在連免疫耐受能不能轉變都要打個問號，還說什么轉陰率多少，簡直是無稽之談。”說到這，楊炯的聲音提高了不少。“我們國家在乙肝治療方面一直是跟著國外走，尤其是抗病毒藥。但是疫苗研究中國反而走在了前面，因為比如美國一些大公司在遇到二期臨床實驗結果不理想時，就不會再繼續投資了。美國都沒研究出來，我們國家很難說。”

國際乙肝疫苗始于1969年，

大多知難而退

第一支乙肝疫苗，正是源于美國。

1969年，美國費城徹斯癌癥中心科學家、賓夕法尼亞大學的醫學和人類學教授Blumberg采用簡單的熱處理技術，開發了第一個血源乙型肝炎疫苗。

資料顯示，1999年美國研制了新的多肽治療性疫苗。其可以打破慢性乙肝病毒感染患者最主要的免疫學反應紊亂，即對乙肝病毒及其抗原不產生免疫耐受狀態。但是后續進展并無報道。

“國外對乙肝疫苗的研究大多知難而退。”楊炯表示，“說實話，相比疫苗研發，我更愿意談乙肝患者的事情，因為他們確實很可憐”。(翟樂)

乙肝疫苗臨床醫院：武漢大學人民醫院和中南大學湘雅二醫院標本調查

敏感！敏感！敏感！

它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這注定是一次難上加難的真相跟蹤，但它同時也是從技術的角度重新定義資本的絕佳案例。

這場已經持續了接近一個月的仍然無法翻開底牌的謎團--因重慶啤酒乙肝疫苗事件而起發、涉及諸多重大利益的關聯方以及強烈關注乙肝疫苗技術原理的生物技術行業的科技界專家，本以為離真相越來越近，但是它剝開一層又一局、局中套著局、利益中套著利益--不過，記者堅信，真相終究會真相大白。所以，我們毫不猶豫。

記者本期的采訪方向確定在13個參與臨床醫院中的兩個--一個是武漢大學人民醫院，一個是中南大學湘雅醫院。在之前的一周，曾有自稱可以接近重慶啤酒乙肝疫苗研發者吳玉章的人士透露，這兩個醫院應有一些可以突破的信息。

這些自下而上的信息碎片，或許可以證明和解答更多的謎團。

記者最新獲得的獨家消息源表示，“如果魏來在確認結果上簽字，周五晚就會發布疫苗臨床數據公告，否則就會延遲。”截至周五晚22時20分，仍未見到重慶啤酒疫苗數據的公告。魏來已被逼上梁山。

周四晚重啤公告前24小時的電話會議

1月5日晚上9時之后，停牌14天的重慶啤酒終于發出了三個遲到的公告，絕口不談乙肝疫苗項目數據。

在公告時間更早之前，記者已經從多個渠道提前獲悉了重慶啤酒公告的內容。1月5日下午，記者從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處獨家獲悉，當晚的內容與之前所稱的數據沒有關系，果然當晚的三個公告是兩個澄清和一個重啤違規購買重慶啤酒股票的公告。

風平浪靜的公告背后，實則云波詭譎。這之前24小時，真正掌握項目進展情況的項目組組長魏來教授正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獨家獲悉，在重慶啤酒周四晚發出三個公告前的24小時，重慶啤酒乙肝疫苗II期臨床實驗北方組組長魏來組織了北方組13個醫院項目負責人電話會議，討論第三方實驗數據統計機構RPS提交的乙肝疫苗項目II期臨床研究數據統計初稿，以及最終定稿問題。

這場事關重慶啤酒乙肝疫苗項目命運的學術電話會議，進行得相當艱難。從1月4日下午三點半開始，一直到當天晚上八點多鐘，13個參與醫院的項目負責人經過五個小時的艱難討論，最終仍未對乙肝疫苗項目II期數據結果達成共識。

一場沒有結論、漫長的學術會議，打亂了重慶啤酒原定1月5日晚間公告疫苗數據的計劃。

北京大學人民醫院副院長、肝病研究所所長魏來教授的表態尤為關鍵。魏來是重慶啤酒“治療用(合成肽)乙型肝炎疫苗治療慢性乙型肝炎的療效及安全性的多中心、隨機、雙盲、安慰劑對照的II期臨床研究”項目的主持人。

據重慶啤酒2009年8月26日公告，乙肝疫苗二期臨床實驗將在北京大學人民醫院、解放軍302醫院、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四軍醫大學唐都醫院、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軍醫大學西南醫院、中南大學湘雅二醫院、濟南市傳染病醫院、武漢大學人民醫院、吉林大學第一醫院、溫州醫學院附屬第一醫院、哈爾濱醫科大學附屬第二醫院、中國人民解放軍八一醫院、四川大學華西醫院、西安交通大學附屬第一醫院等13家醫院進行。

會議爭論的焦點在即將公告的項目數據上。“這些醫院的項目負責人都已經看到了RPS提交的初稿數據，按照慣例，RPS的數據需要經過這些專家的簽字才能公告。”一位接近該項目專家的知情人士透露。

原本計劃兩個小時的會議卻足足開了5個小時。“這個會議原本計劃開到5點30分的，一直拖到晚上8點多，會議現場很混亂，醫生們紛紛對安慰劑的數據提出了質疑，臨床醫生們認為數據和病人臨床反應不一樣。”前述知情人士向記者透露。

當晚7時40分，記者聯系上中南大學湘雅二醫院肝病研究所所長龔國忠，龔國忠是湘雅二醫院重慶乙肝疫苗項目負責人。正在會議中的龔國忠委婉表示：“這個事情，我不太清楚。這事情你應該問魏來，你找組長單位更好。”

據一位參與會議的人士透露，與會醫學專家們對II期臨床實驗質疑最后并沒有得到最終解釋，也并沒有達成一致的共識。“最后參加會議的醫生們希望魏來出來做初步評價，魏來在現場都沒有辦法做出初步評價。”

據悉，在這次會上，與會的各醫院項目負責人均收到“封口令”，不可對外透露會議內容。

1月5日下午3時，記者連線武漢大學人民醫院感染科主任、重慶啤酒合成肽乙肝疫苗武大人民醫院負責人龔作炯。龔作炯教授的表態如出一轍：“這個項目是魏來教授負責的，我們不清楚最終的結果。”匆匆語罷。

乙肝疫苗實驗真相存疑

試驗統計結果飽受爭議，又遲遲不發，使重慶啤酒乙肝疫苗項目的謎團越來越多。

讓醫學界始料不及的是，一個在醫生眼中很普通的醫學實驗，孵化13年，一度成為資本市場最大的神話。

“資本市場實在太瘋狂了，即使這個項目成功，功效也不至于讓重慶啤酒漲成這樣。在我們醫生看來也就只是一個普通的醫學實驗，看到鋪天蓋地的報道后，我才知道事情這么大。”武漢大學人民醫院一位參與重慶啤酒乙肝疫苗項目的醫生大為不解，“我覺得非常困惑，對一個普通的醫學實驗，散戶不了解內情，難道專業的機構投資者也不知道深淺嗎？”

另一位武漢大學人民醫院感染科主任醫師也表態：“吳玉章教授的實驗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這個實驗我們跟蹤了一兩年，我們每年都要做非常多這樣的臨床實驗。”

據了解，在360個病人觀察樣本中，武大人民醫院感染科共承擔了20多例觀察案例，每個醫生分到2到4個觀察樣本。與此同時，對重慶啤酒乙肝疫苗II期臨床實驗的效果，項目組醫生們的觀點也各不相同。

前述參與重啤乙肝疫苗實驗的武漢大學人民醫院醫生透露：“我名下觀察的兩個病人，其中一個中途退出，主要是路途遙遠。還有一個是學生，還在治療，從目前觀察效果看還行，但我不知道這個病人是安慰劑還是乙肝疫苗。”

這位參與醫生認為，吳玉章教授的實驗從理論上講是成立的，但動物實驗效果好，并不代表對人的實驗也會成功，這畢竟有差別，實驗結果如何還需進一步的驗證。

但據中南大學湘雅二醫院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透露：“我問過參與這個項目的同事，他們對臨床效果也講不出好壞，說感覺效果一般。”

前述知情人士繼續透露，從該院所觀察到的病例情況看，該實驗效果并不夠理想，“因為這個實驗，我們之前是報以很大希望的，但從目前看來，這個效果，我個人認為還不如現在大家用的廣譜抗病毒劑 干擾素 ”。

讓參與項目的醫生們困惑的，還有RPS遲遲才提交過來的統計數據。

1月4日、1月5日，從多位參與該項目的醫生處了解到，到目前為止，仍然沒有收到、看到或者獲悉，第三方實驗數據統計機構RPS提交的關于乙肝疫苗項目II 期臨床研究數據統計初稿內容。

據重慶啤酒此前公告，“統計分析結果初稿預計在12月23日時已經完成。按照初步工作計劃，該統計分析結果初稿將交由參與臨床試驗的相關單位和專家進行分析審閱。”

1月5日下午，中南大學湘雅二醫院傳染科副主任醫師、重慶啤酒乙肝疫苗項目實驗參與者蔣永芳表示：“我還沒有看到數據初稿，我們的觀察指標結果是一期一期分批送上去的，已經過去了挺久的。”

“數據我們是不清楚的，我們只是將觀察的案例情況匯總到北大負責組，最終由RPS統計初稿，初稿即使發也只會發給每個醫院的項目負責人。負責人收到初稿后，會開會告訴小組成員。也就是說，一旦我們負責人獲知項目初稿結果，我們作為成員也會知道，但到現在，我還不沒看到初稿。”武漢大學人民醫院參與項目的醫生表示。

1月4日上午，一位長期跟蹤重慶啤酒的知情人士向記者透露：“我問了幾個參與這個項目的專家，他們到現在為止沒有收到，也沒有看到這份RPS提交的分析初稿。”

但在前一次，RPS很快給出了揭盲數據的結果。“上一次揭盲前，百諾科本來說計劃4周給出結果，結果一周就出數據。我了解到，是重慶啤酒拿著重慶證監局的監管函讓百諾科早點給數據的。”這位知情人士向記者透露。

此時，距重慶啤酒開始停牌、RPS預計完成數據初稿的時間已過去整整13天。也就是說，在1月4日下午13個醫院項目負責人召集開電話會議之前，項目組專家們有可能才剛剛拿到數據。

“這個時間距重啤公告就只有一天時間，即使項目組醫生成員有疑問，也只能匆匆了事了。”一位與多個參與疫苗臨床醫生相熟的人士對此提出質疑。

公告提前泄露，誰在布局

盡管還沒公布乙肝疫苗數據，停牌14天、正處風暴眼中的重慶啤酒已是暗流涌動。

“現在，這些臨床數據都被上市公司定為內幕信息，都不敢隨便打聽消息。他們(其他私募)是有人去現場，但我沒去。我犯不著為了一個投資組合鋌而走險。機構投資者現在還好，個人投資者把錢都砸進去的，反而會比較激進。”談及重慶啤酒，一位投資市場的深圳私募人士頗為忌憚。

1月5日下午，記者從多個渠道提前獲悉重慶啤酒公告內容。“今天(1月5日)晚上，重慶啤酒會發三個公告，但這三個公告都與乙肝疫苗數據無關。”據多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透露。據悉，這三個公告涉及澄清重啤集團沒有減持重啤股份的意愿及行動、為董事龔治榮違規買賣重啤股票、澄清美國NCTS網站未披露關鍵數據內容。

當天晚上9時后，重慶啤酒果然如期發布這三個公告。

“1月6日的數據，百分百翻不了盤。主要的三個數據一個沒變，這次補充的只是上次沒有披露的一些次要數據。”數據公告前夕，前述知情人士繼續透露。

按重啤12月8日公布的數據：安慰組血清轉換應答率28.2%，治療用(合成肽)乙型肝炎疫苗600μg組應答率30%，合成肽900μg組應答率29.1%。

公告提前泄露，重慶啤酒的謎越來越多。而乙肝疫苗項目的兩個關鍵點至今仍是撲朔迷離，卷入的各方利益博弈讓事情更加迷離。一是，對吳玉章疫苗試驗本身的機理和效果，醫學界至今仍無定論。二是，第三方統計機構RPS的數據是否存在問題。

據一位接近吳玉章的資本界人士透露，魏來和吳玉章利益一致，不會在此時推翻RPS前期的數據結果。如果現在推翻之前結論，要介入司法起碼要等一兩年，肯定會延誤實驗。吳、魏兩人現在做法是爭取把實驗繼續做下去，進入三期環節，等報告結果送到藥監局，藥監局會在120個工作日內給出是否批復新藥的回復。

“他們接下來應該會等到4月6日開放式平臺全部數據出來，累加之前的統計數據，到時安慰劑組應答率有可能高達40%到50%，這是極其荒謬的，從而讓RPS自己推翻自己的結論。再等今年12月份，南方組數據出來，估計2012年底就可以順利進入三期實驗了。”前述接近吳玉章的資本界人士說。

“這是一個利益重重的局。真正能真相大白的數據，應該是今年四月份的數據。到那時，事實真相也比較清楚了。”前述知情人士指出。

蹊蹺的是，自始至終，飽受質疑的第三方數據統計機構RPS都保持沉默。

“我們和重慶啤酒簽有保密協議，對這個項目我們不能對外透露任何信息，否則要負刑事責任。”RPS工作人員回應記者。

因II期揭盲數據受到廣泛質疑，這使得臨床合同研究組織--RPS被置于風口浪尖。

據悉，重慶啤酒2009年下半年啟動II期臨床實驗B階段時，百諾科是重慶啤酒的臨床合同研究組織。但不到半年，百諾科被國際知名機構RPS收購，隨后，重慶啤酒與RPS的合作關系屢傳不睦。(丁青云)

再見傳聞“被逼簽字”開始沉默的魏來，西安交大附屬第一醫院早已退出

在北京共有兩家醫院參與了重慶啤酒治療用(合成肽)乙型肝炎疫苗“北大組”ⅡB期臨床試驗：北京大學人民醫院和解放軍302醫院。

1月4日，北京大學人民醫院門診大樓二樓，北側候診大廳里依然坐滿了從全國各地趕來的肝病患者。大廳左側的肝病科診室里，這一天仍舊不見魏來醫生坐診，肝研所所長的辦公室里依然空無一人。

作為疫苗“北大組”的項目負責人，魏來于去年12月27日接受記者采訪時，對于重慶啤酒12月7日公布的試驗初步數據表示“那是他們算的數據，我們算的數據還沒有出來、”彼時，魏來解釋“他們”即指重慶啤酒方，“我們”則是其主持的試驗組。

業界傳聞，在稿件刊出后，重慶啤酒方面曾與魏來溝通。

1月4日中午，魏來在手機中向記者表示：其主持重啤臨床試驗“北大組”并沒有繞開重慶啤酒所聘的統計公司，另外統計分析試驗數據，試驗數據統計分析由RPS公司負責。他試圖否認自己一周前的說法。

但他同時強調，一般臨床試驗結束后，其數據需先在專業期刊上發表，由專家評定。

不過，據記者調查，重慶啤酒于去年12月7日和今年1月6日先后公布的試驗數據前，并未在任何期刊中發表過。

此前重慶啤酒公告稱，將在4月6日公布本次試驗的最終臨床總結報告。

傳言被逼簽字，魏來變得沉默

實際上，在接受記者再次采訪的當天下午，從3點半到晚上8點半，魏來一直閉門于人民醫院行政樓的會議室里，在近5個小時的時間里，幾乎寸步未離。

事后流傳出來的消息稱，魏來被迫在數據上簽字。

魏來向記者承認自己參加了會議，但是拒絕證實簽字一事。事實上，在這次會議之后，他對待外界采訪的態度進一步發生變化。

1月5日下午，記者再次來到北京大學人民醫院。行政樓的保安人員仍然稱魏來不在，然而門口停著的那輛有些老舊的帕薩特車證明，車主魏來正在樓上。

在門口長達2個小時的等候中，記者先后給魏來發了兩條短信，表明來意和采訪內容。依然沒有回音。

下午5：15，門口的人群中終于出現了魏來的身影。但這一次，他婉拒了記者的采訪要求，并一直滿是笑容地說著“你辛苦了”，走向接他的一輛奧迪車。

在記者的連續追問下，魏來最終表示，1月4日下午，重啤Ⅱb期實驗“北方組”13家參與醫院的負責人集體召開了一次電話會議，討論此次試驗的最終數據，需等數據發表在科研期刊上他才能發表意見。之后，他匆匆乘車離去。

當日晚間，記者再次撥通了魏來手機，詢問實驗最終數據事宜，但魏來并不愿多談，連說兩聲“我手機沒電了”之后，電話中便傳來兩下其手機的“喀嚓”聲，此后便再也無法接通。

302醫院：試驗“已經失敗”？

同為參加此次電話會議的成員，解放軍第302醫院新藥臨床試驗中心副主任丁晉彪，表示對此不能接受采訪。

這家位于北京西四環中路100號的部隊醫院，以治療肝病而聞名。其新藥臨床實驗中心目前已經承接過多個臨床試驗項目。

醫院西門左側即為門診大樓，沿扶梯而上至2樓，這里按序分布著多間乙肝診室。每間診室的門口都等候著成群的患者。“來這兒看病的大部分得的是乙肝。”乙肝患者王添忠介紹。

1月5日上午，其中一間診室外墻的電子屏幕上顯示著坐診醫生為王福生。他是302醫院生物治療研究中心主任，自稱曾經參與重慶啤酒“北大組”Ⅱb期臨床試驗。但對于這一試驗在302醫院的情況，這位曾是試驗研究人員的乙肝專家向記者表示，自己并不太清楚。

據悉，從2009年2月起，302醫院新藥臨床實驗中心便開始參與重慶啤酒治療用(合成肽)乙型肝炎疫苗“北大組”ⅡB期臨床實驗。

不過，此前在302醫院政治部宣傳科，黃姓科長為記者聯系王福生時，王曾表示重啤乙肝疫苗實驗“已經失敗”。

門診大樓向北，穿過一條長達200米的廊道，便進入一座新樓，新藥臨床實驗中心在8樓。

中心的一名于姓研究人員告訴記者，重啤乙肝疫苗臨床實驗中，他們只負責提供實驗平臺，具體的實驗設計、數據只有第三軍醫大學的吳玉章和RPS公司清楚。

重啤乙肝疫苗臨床實驗302醫院部分的負責人，為新藥臨床實驗中心主任丁晉彪。但面對記者，丁以部隊醫院紀律嚴明為由，拒絕接受采訪，并讓人將記者請出了新藥臨床實驗中心。

13家變12家，西安交通大學附屬第一醫院缺席

令人吃驚的是，實際參與試驗的醫院，可能只有12家甚至更少。

西安交通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感染性疾病科主任藺淑梅向記者表示，自己的醫院很早就退出了試驗組。

“當初挑選受試者的時候，因為吳玉章教授那邊定的標準比較高，很多志愿者都被淘汰了，最后只錄用了一名受試者。因為人數太少，這名患者被送往唐都醫院參加試驗。這之后，我們沒有參加試驗監督了，也不再關注這塊了。”她說。

甚至有一家參與Ⅱb期臨床試驗的醫院人士透露，“試驗是吳玉章親自設計的，他們只是幫忙做而已。”

解放軍第4軍醫大學唐都醫院同為重慶啤酒“北大組”Ⅱb期臨床試驗參與方。2009年2月Ⅱb期實驗啟動，共有33例乙肝病毒攜帶者經過帥選后成為唐都醫院試驗受試者。

唐都醫院曾經是券商研究員和私募調研的重要窗口。正是因為這個醫院的跟蹤情況，助推了投資者的樂觀情緒。

2010年9月，華創證券研報寫到：“我們跟蹤的由病人自主檢測的結果來看，包括參加唐都醫院臨床試驗病人在內的受試者自主檢測顯示了良好或者超出預期的結果。第一針開始52周的8位自檢受試者，有5例受試者E抗原轉陰，另外12位時間在32周和40周的受試者也有8位受試者病毒滴度大幅下降。因為我們不能知道這些受試者分組的情況，且樣本量少，受試者也沒有完成觀察期，我們不能據此判斷治療乙肝疫苗的療效或者有效率。但這些結果依然顯示出治療用乙肝疫苗具有突出療效的苗頭。”

此項實驗在唐都醫院的負責人，為該院感染科主任孫永濤。記者多方聯系孫永濤均未果。而與其同一科室的醫生連建奇，則在電話中始終表示對于此次實驗一無所知。而當記者撥通該科室另一名主任醫師賈戰生電話后，賈表示愿意接受記者采訪，但是聽到“重慶啤酒”四個字后，他“啊”了一聲，表示現在很忙，匆匆掛斷了電話。

此外，其他的試驗單位中，濟南市傳染病醫院肝病二科主任李強，哈爾濱醫大二院、四川大學華西醫院、吉林大學第一醫院相關負責人均向記者表示：“不太清楚”。(黃劍)

重啤公告泄密：謎一般的故事還在捂，知情人士爆棚

如果資本圈內關于“試驗結果很可能出現利好”預言成真，將成中國資本市場第一大丑聞

重啤似乎永遠都踏不上自己定好的節拍。原本預計在1月6日出爐的乙肝疫苗二期試驗終稿再次被推遲。

1月6日早晨，重啤連發三則與試驗數據毫不相關的公告。正當眾多重啤投資人在當天晚上守著重啤公布終稿數據時，一則“尚不能完成披露”的消息，再次證實了，重啤手中的乙肝疫苗項目存在極度復雜的資本關聯。

而對于終稿數據，深圳圈內人士向記者透露，重啤乙肝疫苗二期試驗結果很可能出現利好信號。

四則公告均過早泄露，終稿數據可能利好

1月5日晚，一位重啤資本圈內人士向記者爆料，第二天重啤會發布三則公告，分別澄清二股東減持傳聞，說明在NCTS網站出現的試驗內容，公布對董事違規購買股票的處分，但絕對不會提及試驗數據。

第二天早晨，重啤果然發布三則公告，信息與爆料所述完全一致。同時，關于當晚再發布終稿數據的消息也在圈中傳開。

1月6日19點22分，正當眾多重啤投資人等待重啤發布終稿數據時，網絡上關于“重啤決定1月9日繼續停牌，1月10日復牌”的消息忽然出現。

“數據今晚出不來了，重啤還沒發公告，但是我已經看到公告全文了。”一位知情人士說。

果不其然，重啤在數小時后發布公告稱，重慶佳辰生物公司尚在與負責數據統計工作的中介機構辦理終稿交接手續，1月6日不能完成信息披露工作，重啤將在1月9日繼續停牌一天，并在1月10日按規定披露相關信息并復牌。

這意味著，重啤不僅延遲了四天發布數據，甚至剔除了一個交易日。有市場人士分析，重啤的資本關聯方很可能還在影響事件節奏。

“揭盲應答率就是最核心數據，安慰劑、600ug劑量、900ug劑量的應答率才是這個試驗的主要指標，這早在12月8日就釘錘了。現在苦苦等一些細枝末節的結果，這不是瞎扯！”深圳重啤資本圈一位人士對記者說。

據悉，12月重啤大跌的第二天，深圳重啤私募圈的人士便召集起來，集體趕往重慶，接觸了重啤董事長黃明貴，當面質疑為什么在停牌數日之后才發布公告。

“他(黃明貴)說實驗結果其實要四周以后才出來，說得很明白，一點都不含糊。”一位接近該事件的人士說，“既然明白是四周后才出，為什么早早就說12月5日要發布公告，之后還一直拖了三天？”

該人士認為，有絕對的理由質疑黃明貴主觀影響重啤資本。他甚至說，12月8日發布的揭盲公告，就是試驗的最主要指標，已經可以判斷整個試驗、藥品的成功與否。

但是，重啤的終稿數據存在另一種極大的可能性。11月23日，在揭盲公告之前，重啤修改過試驗指標，并承認此事。

“乙抗指標、病毒下降指標被替換，揭盲數據不理想。但是，我了解到的是，下一個終稿數據公告里，試驗指標非常好。如果1月10日公告，終稿數據非常理想，那么基本可鎖定重啤。”另一位參與重啤投資的人士說。

最核心指標是早在12月8日公布的應答率

而記者梳理重啤乙肝疫苗二期試驗的時間脈絡，發現事實印證了幾位資本圈人士的說法，北大組的轉陰率對比試驗才是主要指標，而浙大組的試驗僅僅是為了“擴展臨床應用范圍的研究”。

要搞清楚各個試驗數據的重要性，很有必要先搞清楚整個試驗的任務分配。

重啤的乙肝疫苗試驗主要交由北大組、浙大組兩方完成。北大組的課題為“治療用(合成肽)乙型肝炎疫苗治療慢性乙型肝炎的療效及安全性的多中心、隨機、雙盲、安慰劑對照的II期臨床研究”。浙大組的課題為“治療用(合成肽)乙型肝炎疫苗聯合恩替卡韋治療慢性乙型肝炎患者的療效及安全性的隨機、雙盲、多中心II期臨床研究”。

需要提醒的是，北大組的試驗，主要目的是考評藥物的絕對療效和安全性。而浙大組的試驗，是為了擴展臨床應用范圍。

這意味著，北大組的研究數據才能決定該疫苗是否具有療效。在北大組試驗結果成功的情況下，浙大組的研究結果才存在意義。

況且，浙大組的研究配合“恩替卡韋”藥物，根本就不可能檢測出疫苗的療效。這也是為什么北大組研究進度相較浙大組一直更快的原因。

“北大組的核心數據就是揭盲應答率。所有人在等待的數據只是多了浙大組結果的數據。如果基礎試驗已經基本宣布無效了，其他組難道能有成果？除非這中間數據有被修改過。”前述深圳私募人士說。

自2010年6月開始，重慶啤酒每月發布一則“治療用(合成肽)乙型肝炎疫苗”研究進度報告，至2011年11月一共發布18則公告，都極度準時，未曾落下一次。

“揭盲、終稿出爐時，重啤兩度延遲數據，很難令人相信只是流程沒計算好。”前述重啤資本圈內人士說。

關于罷免黃明貴的股東會將會在2月初召開，大成獲得的支持，可能更多來自參與了重啤投資的私募圈人士。“圈子內都很熟，這件事我們態度也一致。”深圳一位私募人士說。但是，在監管部門未有最終調查定論之前，錯綜復雜的重啤故事遠遠未到結束的時候。(理財周報)

(陳蘇珊 綜合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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