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獲援 或為歐洲惡性循環開端

作為第二輪援助計劃中的關鍵部分，希臘議會23日批準了有關希臘政府與私人部門債權人債務互換的法案。值此，希臘似乎是避過了發生無序違約的危機，但是，或許這場債務危機的進一步擴大只是得到了暫時的拖延。

經過數月以來的努力和掙扎，歐元區財長22日就希臘第二輪援助方案達成協議，同意為希臘提供規模達1,300億歐元的第二輪貸款援助，并要求希臘在2020年之前將債務與國內生產總值(GDP)占比降至121%。

而且，評級機構從來也不讓希臘做片刻喘息。針對歐元區達成的第二輪紓困協議，評級機構惠譽22日將希臘的長期本外幣發行人違約評級(IDR)由CCC下調至C，短期外幣評級仍為C。

“C”是惠譽評級系統中垃圾級的第11等，也就是最垃圾級。惠譽稱，希臘的C評級表明希臘近期極有可能違約。債務互換完成后希臘發行人的違約評級將被下調至“有限違約”。

希臘奮力爭取第二輪援助的過程揭露了歐洲在應對這場債務危機的手段存在極大的局限性。歐洲的決策者們可能無法想出適當的辦法來解決意大利、西班牙、愛爾蘭和葡萄牙等國的債務問題，毫無疑問，市場和整體經濟還將承受巨大壓力。

自歐元區債務危機爆發以來，歐盟用得最多的策略是為那些陷入債務問題的國家提供有條件的財務支持，以期為那些國家爭取足夠的時間來實行降低預算赤字水平。盡管這樣做的目標是最終降低這些國家的債務水平，并贏回債券市場的信任，但同時也會加劇經濟衰退。

從外圍來看，投資者情緒已經變得更加樂觀。今年以來，由于市場相信希臘能夠避免無序違約和退出歐元區，歐洲的股票和政府債券大幅上漲。20日，在希臘簽下第二輪援助協議之后，美國股市有小幅上漲，歐洲股市溫和回落，釋放了前一日的部分漲幅。

但是希臘當前的窘境恰恰凸顯了歐洲在應對債務危機上的不足。

2011年，希臘當局的緊縮財政政策導致希臘經濟大幅收縮。2010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預測2011年希臘經濟僅會收縮2.6%，但是目前的估算是2011年希臘經濟收縮了6.8%。

作為1,300億歐元的第二輪援助計劃中的一部分，為了達到減輕希臘債務負擔的目標，私營部門債權方將不得不減記所持希臘債務，承受巨大損失。希臘債務重組將令希臘的私營部門債權方遭受實際債務價值70%以上的損失。

這個頭已經開了，但是歐洲官員希望避免其他幾個陷入債務問題的國家采取同樣的做法。2011年，當歐洲官員提議在希臘以外的其他國家也進行債務重組，隨即歐元區政府債券下跌。鑒于市場如此敏感的反應，歐洲官員只能放棄債務重組的辦法，至少目前不會再啟用。

2011年，歐洲官員實行了一系列措施，有可能會為那些陷入困難的國家爭得更多時間。歐盟也設立了大型基金，以備緊急貸款之需。歐元區的領導人們也同意加強財政政策協調，以便使資金更好地在歐元區國與國之間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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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2月，歐洲央行大膽行動，為歐元區銀行業提供了高達6,200億美元的低息貸款。而在本月底，歐洲央行還將再次為區域內銀行發放無限額低息貸款。歐洲央行此舉不僅為歐元區內的金融企業提供了至關重要的流動性，同時也避免了歐洲范圍內的銀行擠兌。

歐洲央行為歐元區銀行提供的三年期貸款也有助于金融機構繼續購買主權債券，支撐債務市場。西班牙政府今年準備發行價值1,140億歐元的債券，目前已經售出30%以上。

但是，美國在后危機時期的經驗表明，貨幣政策或許只能暫時支撐市場，要使貨幣政策的作用滲透進實體經濟需要很長時間。一些經濟學者認為，盡管歐洲央行已經加大了應對債務危機的力度，但是其作用還未達到美聯儲貨幣政策的效果。

例如，美聯儲最為有利的措施，是支出數千億美元購買債券，為銀行提供了巨大的現金支持。

而歐洲央行的做法不同。2011年12月，歐洲央行為銀行提供的6,200億美元貸款是有條件，有貸款需求的銀行需要提供一定的抵押。盡管銀行拿到了貸款，但未來還是要償還的，他們所擁有的還是那部分作為抵押品的資產。這樣以來，歐洲央行的貸款作用可能無法與美聯儲購買債券相比。

并且需要指出的是，即便是在美國，美聯儲的貨幣政策也未能很好地修補美國債負最大的部門的資產負債情況。這意味著，歐洲政府債務水平的下降所需要的時間可能要比官員們所希望的長很多。這樣一來，一些國家的政府很有可能會需要更多的援助，因為他們無法以可承受范圍內的利率水平在私營市場通過出售債券進行融資。

正如希臘，其在要求更多援助時，德國等施援國將可能會提出更為嚴厲的條件。但這樣做極有可能會危及希臘國內的政治和市場的穩定性。這無疑是進一步使危機亂轉下去。在一段時期內，歐盟可能會繼續為那些未達成目標的國家提供援助，但是這將在歐洲造成更大范圍的政治矛盾。

如果那些其他陷入困境的國家發現無法達到貸款條件的要求，原來的施援方變得越來越沒有耐心，那么他們很可能不得不跟隨希臘的腳步，采取諸如要求私營部門債權方減記債務的做法。

其中一個比較大的危險是，由于擔心其他國家也會效仿希臘做法，要求私營部門債權方減記債務，投資者會拋售歐洲政府債券，屆時歐洲將陷入新一輪的金融和經濟疲軟。

但是，在一些投資者看來，有些國家的債務市場中，可以選擇的做法十分有限，如意大利，債務量為GDP的120%，其政府債券市場時全球最大的之一。

有投資策略師認為，要使意大利的債務恢復可持續性，要么意大利經濟每年以5%的名義增長率增長，要么其10年期債券利率在3.6%。在歐洲最近的繁榮時期，即是從2002年到2007年，意大利名義GDP平均為3.6%。

一旦這樣的樂觀形勢殆盡，意大利和其他問題國家可能只有盡力混過這充滿不確定性的時期。如果混不過去，那么市場和經濟就很有可能會出現劇烈的震蕩。

(李陽陽 撰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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