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制革新是"向外看"之本

據悉，教育部和國家外國專家局決定組織實施高校領導赴海外培訓，今年共100名左右高校領導將到日本、美國、英國、澳大利亞等國培訓。教育部有關負責人表示，此次培訓是為了學習世界著名大學的成功辦學經驗，推進我國高水平大學建設，提升中國高等教育的質量和國際競爭力。

相對于普通的義務教育，大學教育最能讓人直觀看到教育體制優劣所在，因為所有的義務教育最終都得集中在大學教育體制這一端，去經受社會考驗，而檢驗大學教育體制的最終標準也許在于培養人才（就業）和生產新的知識體系（創新）。大學教育體制是整個教育體制中最令人關注的重要一環。

不久前，前北大校長許智宏認為，中國整個大學的軟環境建設，沒法和國外一流大學比，中國在這方面和世界一流大學相差“很遠”。他認為，世界一流大學主要有三個標準：一是有從事一流研究工作的國際知名教授；二是有一大批影響人類文明和社會經濟發展的成果；三是培養出一大批為人類文明作出很大貢獻的優秀學生。他據此認為中國目前還無真正的世界一流大學。

在社會動員式的國家里，人們習慣于舉國體制帶來可以為國家增光的成績，比如體育，中國對某些重點競技項目的投入很重視，也在很多國際賽事中取得了光榮和可喜的成績。但教育并非體育競技。毫無疑問的是，中國的大學教育不缺錢，體育可以給予投入培養人才，就能出成績，而教育不可能遵循這個路徑，因為它對于軟件的部分要求很高，如果沒有一個適于創新的環境，如果其中功利性占據很重要位置，那么即使有很大的資金投入，也難以取得預期效果。

中國的大學教育與西方有很大的不同，首先，中國大量的公立大學都是基于一套完整的行政體制，而西方很多著名大學則是民辦性質，前者的經費靠撥款，后者主要依靠捐助。經費方面的“軟約束”注定了創新的動力不足。此外，行政體制帶給大學教育的弊病，還表現在論文抄襲和學術腐敗。中國大學并非完全沒有自由度，不過這種自由度卻不是表現在學術方面，而更多的表現在了某種教育產業化方面，一些大學的部分院系都有盈利的培訓項目，其中一些老師也將精力放在了走穴賺錢方面，而疏于學術研究。

此外，中國大學的入學門檻比較高，但是入學后，畢業幾乎不成問題。而西方大學則是入學比較容易而畢業很難，這也就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大學生在校期間的學術研究質量。未來，中國應該怎樣建立一個有效的在校大學生的淘汰機制，也是需要認真對待的。

這些特點決定了我們不應對接軌效果有過高預期。高校領導都是行政體制中的一分子，即使通過國外培訓，也無法突破體制約束。中國大學體制需要革新，大學教育的方向首先可確立，即培養人才和創新，并以這個標準去不斷檢視大學教育，不斷推動相關改革。習慣看數量和排名的中國人對不久前的一則新聞感慨不小，即亞洲大學排名公布，北大清華未進前十。中國人在很多方面都慣于過分地向外看，與國際接軌，而缺乏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