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受25家企業賄賂:藥監局衛良案開庭

時隔一年之久，今年年初爆出的國家藥監局窩案開始陸續進入審判階段。

11月17日，北京東城區法院開庭，審理原國家藥監局藥品注冊司生物制品處調研員衛良涉嫌收受賄賂一案。衛良被指違規為25家公司在藥品注冊和審批等方面提供幫助，收受147萬余元的賄賂款。

知情人士介紹：“庭審當日，北京東城區法院沒有安排更多的旁聽機會，旁聽席上只有衛良的兩個家屬就坐。因此除了公開資料，無人得知更多審判細節。”

東城區檢方認為衛良應當以受賄罪追究刑事責任，衛良認罪，控辯雙方均無異議。因此法院決定采取簡易模式審理，庭審只進行了一個半小時。17日當天的審理并未當庭宣判。

從資料看出，此次庭審并未涉及與衛良同時被調查的國家藥監局藥品認證管理中心孔繁忠，中國藥品生物制品檢定所祁自柏、白堅石、陳繼廷等人。上述人士表示：“啟動簡易模式，也就意味著衛良將很快被宣判，牽扯入其他人的可能性不大。”

10月18日，原藥監局藥品審評中心組長和主任陳海峰受賄案宣判。與陳、衛二人一同倒下的還有原藥監局副局長張敬禮等一批官員，至今還沒有調查結果。

涉案企業浮現

衛良受賄案中，檢方指其收受了25家企業的賄賂，但公開資料中只點名兩家：上海科華生物（SZ002022）和河南普新。

東城區法院提供的通稿稱，2006年到2010年期間，衛良利用其先后擔任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藥品注冊司生物制品處、藥品安全監管司生產監督處調研員的職務便利，違規為科華生物、河南普新等25家公司在藥品注冊、變更、審批等方面提供幫助。收受上述公司給予的賄賂款人民幣139.8萬元、美元1000元，以及價值6.4萬元的20張購物卡和價值8000元的4張加油卡。

上述知情人士表示：“由于沒能旁聽庭審，所以無法知道剩下的企業是哪些，具體行賄金額、所涉及項目等都是空白。”

藥品注冊司負責藥品生產企業生產批號的審批。藥品安監司生產監管處則負責GMP的認證工作。批號和GMP認證幾乎是制藥企業的兩大通行證，衛良的權利也可見一斑。

記者聯系科華生物，公司證券部均不在單位，公司辦公室人士表示：“沒有聽說這一審理結果，不知道相關事情。”

科華生物是國內最大的藥用診斷試劑生產商之一，2004年在中小板上市。國家藥監局的數據庫記錄了科華生物所擁有的158個醫療器械批號，除了84個執行上海地方標準，由上海市藥監局頒予之外，其余74個都由國家藥監局授予。

在國家藥監局頒發的批號中， 2006年，科華生物獲得了10個，2008年獲得31個，2009年獲得11個批號。這些獲批的產品涵蓋了公司診斷產品中生化、免疫和核酸三大主要板塊，其中的乙肝、甲肝等試劑品種是公司的重要利潤來源。

2006年和2008年正是衛良任職注冊司的期間。其中的2008年，科華生物未申請一個上海地標批號，當年31個新品都由國家藥監局授予批文。是否與行賄衛良相關，目前尚不得知。

2009年，科華生物診斷試劑產品實現收入3.44億元，同比增長12.41%，利潤率高達75.3%，豐富的產品線是公司抵御金融危機獲得增長的關鍵。

另一家相關企業河南普新則是國內地鼠腎細胞狂犬疫苗生產企業之一，目前年生產能力為100萬人份，約占全國每年批簽發總量的5%。除狂犬疫苗外，公司還少量生產消毒水。

河南普新工作人員告訴記者：“公司正在停產升級改造中。并未聽說衛良案。”她沒有透露停產是否與行賄事件相關。資料顯示，2008年1月29日，河南普新狂犬疫苗新建的二車間獲GMP認證，公司產能由原來的50萬人份擴大為100萬人份。

審判撲朔迷離

盡管衛良案已經開審，張敬禮等更高級官員的問題還在調查之中。

與陳海峰案不同，衛良庭審并未組織旁聽，使得其受賄細節仍撲朔迷離，執行“簡易程序”也將衛良能發出的聲音降到最低限度。但越來越大的案值和越來越低的官職卻構成了鮮明的反差。

2006年，時任藥監局醫療器械司司長的郝和平落馬，其受賄、索賄金額共計80余萬元，郝一審被判處15年有期徒刑。2010年，藥監局藥品審評中心組長和主任陳海峰落馬，受賄金額130萬元，一審被判刑11年。而身為處級調研員的衛良，受賄額就已經超過了前二者。

衛良被雙規之時，曾有媒體披露問題緣于醫藥企業的舉報，舉報衛良的是一家生物制品的問題企業。

行賄衛良的受益方河南普新作為地鼠腎細胞狂犬疫苗生產商，國內鮮有同類競爭者，其兩大對手大連金港安迪和河北福爾由于產品質量問題，已相繼于2008年和2010年被勒令停產和收回生產資格。河北福爾正常生產的2008年，年批簽發量為129萬人份，略高于河南普新。

上述知情人士也無法獲知更多信息。該人士表示：“與陳海峰案不同，陳海峰庭審時允許旁聽，因此媒體參與較多。這次所涉及的核心人士嘴嚴得很，代理此案的律師也不接手機，都特別謹慎。”

衛良案庭審進行了一個半小時，“簡易程序應該就沒有二審了”。北京市東城區法院并未公布具體宣判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