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15周年 美國反恐戰陷泥沼 曠日持久且人心惶惶

美國紐約及華盛頓五角大廈昨 (11) 日分別舉行「911」恐襲 15 周年紀念儀式，悼念在這場美國史上最嚴重恐襲中喪生的近 3000 名死難者。「911」恐襲除改變了世界局勢，也徹底扭轉美國的外交和國土安全政策，時任總統布希 (George Bush) 展開反恐戰，先後出兵阿富汗及伊拉克。15 年過去，華府至今仍陷入泥沼，隨着「伊斯蘭國」(ISIS) 等極端組織冒起，美軍不單未能撤出伊拉克，戰場更擴至敘利亞及利比亞，陷入無休止的反恐戰，不但曠日持久，且讓美國人比過去更擔心再發生大規模恐襲以及「獨狼」式攻擊。

香港《文匯報》綜合外電消息，紐約的紀念儀式在世貿遺址上重建的世貿中心「911 紀念館」舉行，民主、共和兩黨總統候選人希拉蕊和川普亦有出席。代表在儀式上先讀出當日在恐襲中罹難者的名字，然後部分死者家屬上台發言，稱如何走出當年傷痛。儀式舉行期間，在場人士於當年兩架飛機撞向世貿南北大樓、兩座大樓倒塌、國防部遇襲及客機於賓夕法尼亞州墜毀的 6 個時刻，分別進行默哀，悼念死難者。

總統歐巴馬在白宮進行默哀，之後前往國防部出席悼念儀式，致送花圈並發表演說，「國家不會忘記『911』恐襲中的死難者，美國的多元文化並非弱點，而是強大力量」。他早前在每周演說中表示，「這個周末，我們再次向死難者致敬，並與倖存者休戚與共。面對恐怖主義，我們不能向企圖分化我們的人屈服。」

將於明年 1 月卸任的歐巴馬，上任之初曾承諾要將美軍撤出阿富汗及伊拉克，惟至今一直未能兌現。此外，他承諾致力改善美國與穆斯林世界的關係，但如今仍衝突不休。

華盛頓布魯金斯研究所中東政策中心主任威特斯表示，「伊斯蘭恐怖主義不斷增加的威脅，迫使歐巴馬違背其意願，再次參與伊拉克的軍事行動，還有敘利亞及利比亞。即使過了 15 年，中東戰爭、ISIS 為禍、網上極端言論以及歐美城市連番遇襲，都令全球反恐戰難以擱置。」

除軍事介入外，美國同時在阿富汗、奈及利亞、索馬利亞及葉門提供物資支援，阿拉伯海灣國家研究所研究員伊比什說，「歐巴馬政府認為大型戰爭只會令情況更差」，所以展開以無人機、特種部隊及訓練當地武裝力量為主軸的反恐方式，更在 2011 年 5 月以特種部隊，在巴基斯坦擊斃恐怖組織「基地」領袖拉登，被視為歐巴馬任內反恐最大功績。不過伊比什認為，這只會令戰事一直延續，「這較像是一場永久的戰爭，因為有限資源無法改變不穩情況。」

「911」恐襲發生後，當時美國國民都十分團結，認定必須掃除恐怖主義，才能恢復國家穩定。不過如今美國卻日益分化，尤其今屆總統大選，更令國家嚴重撕裂，例如川普便揚言上任後會禁止穆斯林入境，而希拉蕊則因當年以參議員身份支持美國出兵而備受責難。

據《每日郵報》報導，在「911」期間擔任美國副總統的錢尼 (Dick Cheney)，前日與女兒在《華爾街日報》撰文批評歐巴馬，指「從沒美國總統像歐巴馬那般削弱美國的力量」，指責歐巴馬助長「伊斯蘭國」(ISIS) 等恐怖組織崛起，令美國國民身陷險境。

錢尼猛烈批評歐巴馬的反恐政策失敗，犧牲美國盟友及本身國家安全，令美國的敵人包括世界頭號恐怖主義資助國家伊朗變得更強大。錢尼痛批歐巴馬下令裁軍，「削弱美軍的規模和力量，只會使未來的戰爭愈拖愈長，令更多美國人的性命受威脅。」

奧巴馬曾承諾關閉傳出虐囚醜聞的古巴關塔那摩監獄。現時監獄餘下 61 名懷疑恐怖分子囚犯，比 2002 年的 780 人大幅減少。錢尼對歐巴馬的做法不敢苟同，「歐巴馬一方面釋放恐怖分子重返戰場，一方面從伊拉克及阿富汗撤軍，稱這政策是『終止戰爭』，但大部分人都認同這是『輸掉戰爭』」。

中新網 12 日援引新加坡《聯合早報》報導，美國智庫布魯金斯學會的中東政策中心主任塔瑪拉 ‧ 維茨說：「伊斯蘭恐怖威脅不斷變化，迫使歐巴馬總統出爾反爾，重新派兵伊拉克，以及隨後出兵敘利亞和利比亞。」她表示，儘管「911」事件已過去 15 年，但中東地區的戰爭、「伊斯蘭國」的蛻變、線上激進化和歐美城市發生的一系列襲擊，使得「全球反恐戰」難以停下。

美國目前主要通過有限度的軍事手段或後勤支援的方式，在阿富汗、奈及利亞、索馬利亞和葉門參與打恐。阿拉伯海灣國家研究所駐所高級學者侯賽因 ‧ 伊比什說，歐巴馬政府認為「大型戰爭讓事態惡化」，所以開啟了有限度戰爭的模式，即以無人機、特種部隊和培訓當地戰士為主的手段。這麼一來，美國政府可以投入有限度的人員和財政資源，可以控制因為戰爭成本和經濟下滑而迅速膨脹的財政赤字。這個有限度戰爭策略的最大成果是在 2011 年 5 月殲滅了「基地」組織首腦賓拉登。

不過侯賽因說，有限度戰爭是一場無止境的戰爭，「因為有限度的資源投入無法改變不穩定態勢，意味著美國承認現狀是無解的」。

正如歐巴馬 10 日在每週電台演講中指出的，過去 15 年，美國面對的恐怖威脅從飛機撞擊紐約世貿易中心這類大規模襲擊，轉變為個人發動的「獨狼式」襲擊。

面對持續不斷的威脅，後「911」的美國在國內外建立起龐大的監控網路。中央情報局、聯邦調查局和國家安全局的預算比 15 年前翻了將近一番。

報導指出，儘管美國自 2001 年以來沒再發生類似「911」事件這種策劃詳盡的大規模恐襲，但這沒能讓美國人民停止擔心。皮尤研究中心的一份調查顯示，4 成的美國人擔心「現在的恐怖分子比 911 件時更有能力在美國發動另一次大規模襲擊」，比率自 2002 年以來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