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金融機構面臨大搬家 誰是下一個國際金融中心？

關於英國「脫歐」進程的新聞，最近的一條當屬本月歐洲藥品管理局（EMA）和歐洲銀行管理局（EBA）決定將總部遷出倫敦，轉移到歐洲大陸城市阿姆斯特丹和巴黎。

這是英國「脫歐」後首次宣布外遷的歐盟官方機構。也許是嫌自己搬家成本太高，歐洲藥品管理局竟然在網上進行招標競爭，看看哪座城市願意提出優惠條件以便落戶。一時之間，東到華沙、北到赫爾辛基、南到雅典、西到都柏林，總共有 18 個歐洲城市展開了轟轟烈烈的競爭。

歐洲銀行管理局的選擇比較直接，在巴黎和都柏林之間做了比較後選擇了前者。但是在倫敦的那些商業性的金融機構已經開始坐不住了。作為管事的上級 EBA 都要搬走，他們自然也需要考慮在歐洲大陸建立自己總部的問題。這樣，到了 2017 年下半年，幾乎所有駐倫敦的國際商業金融機構都起了「走」的念頭。

金融行業的「乾坤大挪移」

這些要走的金融機構包括日本野村證券、大和銀行；美國的高盛、美林、AIG、花旗銀行、美國銀行、摩根斯坦利、JP 摩根；德國的德意志銀行；法國的法國興業銀行和瑞士的瑞士信貸等等。

一批製造業和互聯網企業也考慮要走。這裡面有 Smiffy（化妝品及時尚服裝公司）、Diageo（伏特加酒廠，位於蘇格蘭）。微軟宣布要在中東歐地區設立數據中心。國際獵頭公司 Odgers Berndtson 也說要搬走。另外還有報導稱，超過 40 家電腦遊戲公司也準備搬離倫敦。

倒是谷歌和亞馬遜剛剛在倫敦建成了自己的新大樓，一時之間不太捨得走。

英國金融企業也在考慮「走」。當然他們要走的方式跟別的國際公司不大一樣。勞合社保險、巴克萊銀行、皇家蘇格蘭銀行、渣打銀行和滙豐銀行都考慮在歐盟成員國設立自己的辦公室。

大部分想要「走」的大公司都並不打算真的要完全搬離倫敦。只是在英國「脫歐」後，它們不得不在歐盟成員國設立地區總部，以便更好開展業務。現在他們正在做的事情，就是一邊增加原來在歐盟其餘成員國辦公室或者分公司的人手，一邊裁減在倫敦的員工崗位。

倫敦市中心大約有 36 萬金融行業從業人員，預計在這場「乾坤大挪移」中會走掉最多 4 萬人。

誰是下一個「國際金融中心」

離開倫敦成了一個趨勢，但是走去哪兒，目標並不明顯。

英國脫歐後，若干個歐盟城市公開提出要打造「國際金融中心」，主要的五個城市是巴黎、法蘭克福、布魯塞爾、阿姆斯特丹和都柏林，此外還有米蘭、哥本哈根、薩格勒布、維也納、波恩、柏林等競爭力稍弱的城市。

在「出走倫敦」這場大戲中，競爭成為「國際金融中心」的五個城市誰搶到最大市佔率，目前趨勢還不明顯。

不過，歐洲藥品管理局和銀行管理局分別花落阿姆斯特丹和巴黎，對未來歐洲藥品行業和金融行業的地理布局產生了較大的影響。例如，滙豐銀行已經考慮在巴黎設立其歐盟總部。

其餘地區未必就沒有勝出的可能，美國和英國的銀行家們正在都柏林和法蘭克福之間進行痛苦的選擇。愛爾蘭首都都柏林的英語優勢以及在地理上與倫敦的接近性，讓銀行家們留戀不已。

但是法蘭克福股票交易市場是世界上四大股票交易中心，歐洲央行總部位於法蘭克福，以及歐洲經濟第一大國德國的幾乎所有金融機構匯集於此，無疑又增加了對銀行家們的吸引力。

勞合社保險在布魯塞爾的分公司員工人數從 600 人增加到了 700 人，AIG 則增加了在盧森堡的編制機構。看起來保險業看好歐盟政治中心布魯塞爾所具有的商業價值。

巴黎與法蘭克福之爭

在這場「國際金融中心」大戰中，巴黎和法蘭克福的爭奪相對激烈。在英國公司 Z/Yen 發布的全球金融中心指數中，法蘭克福排名第 11 名，是爭當「國際金融中心」五大城市中唯一一個排名進了前 20 名的城市。這份名單中排名第一的城市，仍舊是倫敦。

然而法蘭克福被認為在金融深度和廣度上存在不足，保險業和基金管理公司是其弱項。在這方面巴黎存在著較強的基礎。

別的研究機構在 2013 年的一份調查中比較了巴黎、紐約、倫敦和法蘭克福的金融環境後，把巴黎排在法蘭克福之前位列第三。第一名還是倫敦。

巴黎在競爭中則獲得了政府背書。2016 年法國政府派遣前央行行長努瓦耶到中國來遊說，以幫助加深人民幣國際化的許諾，希望換取中國的金融機構落戶巴黎。

努瓦耶在擔任法國央行行長期間，曾經推動 2015 年歐盟與中國簽署規模高達 3500 億人民幣互換協議。

目前在巴黎、法蘭克福和盧森堡的中資銀行都具備人民幣清算能力。部分法國銀行獲得了人民幣境外合格投資者資格（RQFII）。

但是，法國較高的人力成本和稅率，也阻礙了這座城市的競爭。

帶動房價上漲趨勢

歐洲的金融機構重新布局正在給意欲爭奪「國際金融中心」的城市帶來了一些變化，房價是其中之一。

五個城市當中，除了布魯塞爾的房價（3287.5 歐元 / 平米）出現了溫和上漲之外，巴黎、法蘭克福、阿姆斯特丹和都柏林的房價都出現了較大幅度上漲。法蘭克福、阿姆斯特丹和都柏林的房價年增率上升幅度，均達到兩位數。法蘭克福的房價漲幅最高，一度達到 17.2%。

但在均價排名上，巴黎的房價最高，市中心房價超過 9000 歐元 / 平米。其次是阿姆斯特丹，市中心均價接近 6000 歐元 / 平米。法蘭克福以 5600 歐元排名第三，都柏林以 5100 歐元 / 平米排名第四。

當然，這些城市房價上漲的原因很大程度上並非由金融機構的遷移而決定。今年歐盟的經濟恢復和發展情況良好，帶動了房地產投資，這是一個根本性的原因。另外還有一些其他因素，如巴黎申辦 2024 年奧運會成功，也帶來了房價上漲的預期。

明年歐盟預計其經濟增速為 2.1%，僅比 2017 年預計增速（2.2%）略微放緩，因此房價將會維持一定的上漲空間。

在 2019 年 3 月英國脫歐進程完成之前，陸續會有金融機構遷出的消息，推動主要城市房價的上漲。

無論上面這些城市房價如何上漲，它們的價格總比倫敦每平米約 1.3 萬英鎊（14651 歐元）要劃算太多。因為倫敦市中心房價如此之高，甚至讓畢馬威這樣的公司起了賣掉現有總部大樓，搬到房價相對不那麼高的其他地區這種念頭。

『新聞來源／華爾街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