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論壇》徐佳馨／城市的活水

從發展來看，農耕時代因交換貨品而生的城市，隨著時代演進，因各自發展與取向，演變出不同風貌，不過，對於很多國家執政者來說，更理想的型態是，多數城市都能普遍且均衡發展，不只是人口數的增加，進而是工商業繁盛，帶動稅收成長，最後還能成為其他城市的典範。

不過，快速發展下，多多少少會出現因人而生的環境與生活問題，姑且不談對岸那還沒解決汙染的北京，說說工業革命之後的倫敦吧。

倫敦本來就受限於天然環境限制，冬季多濃霧，在工業革命以後，煤炭的大量利用下，燃煤後的煙塵與霧混合，滯留於地表上，被稱為黑霧，吸入煙霧導致呼吸道疾病的患者增加，其中最嚴重、對健康危害最大的一次，就發生在 1952 年 12 月 5 日至 12 月 10 日間的「大煙霧事件」。

當年高氣壓覆蓋英國全境上空，為倫敦帶來寒冷和大霧。倫敦市民當時多使用煤炭取暖，同時，倫敦的地上交通工具正逐漸淘汰路面電車，開始全面使用內燃引擎的巴士，後者在運轉中排出大量廢氣，加上供給暖氣的火力發電廠所產生的汙染物，讓這些汙染物質在冷空氣層無法排散，最後濃縮形成數值僅為 pH2 的強酸性、高濃度的硫酸霧，根據事後統計，總計大煙霧期間死亡 4,000 餘人，其後數週間又有 8,000 餘人死亡，合計死者數達 12,000 人以上，成為罕見的大慘案。大煙霧事件的巨大衝撃成為亮出解決大氣污染真正的契機，也迫使英國政府推出多項燃料使用規範、以及制定禁止工廠排煙的基準，如 1956 年與 1968 年的「1956 年清潔空氣法」(1956 Clean Air Act)、1954 年的「倫敦市法（City of London (Various Powers) Act 1954）」，讓倫敦有了新的風貌。

不過，隨著科技蓬勃發展，想要吸引人口流入，應該有其他選擇，美國明尼阿波利斯─聖保羅 (Minneapolis-Saint Paul)，就充分演繹了這個典範。

相較於美國中西部多數人口流失的其他大城市，明尼阿波利斯─聖保羅人口卻是穩定成長，在沒有低稅率、溫暖天氣與產業群聚下，他能健康成長，關鍵在於擁有從上到下個階層的管理人才。

人才能留下的原因，並非來自於高所得，而是來自於生活與工作的結合，在這裡，雖然薪資並非全美最高，但生活成本相較矽谷為低，讓人才樂於在此就業與生活，企業因為在本地即可找到管理人才，節省管理成本，越多企業在此雇人，人才越願意留下，造就了整個城市能讓中小型企業成長為大型企業的傳奇，雖然在光鮮亮麗面下，種族、貧富與治安問題仍是明尼阿波利斯─聖保羅的問題，不過，這個雙城的經營與成就，卻提供城市執政者一個新的想法 - 生活品質也能成為城市競爭力的一環。

在台灣，城市長年追求量化的數字成長，卻忽略了生活品質的經營，殊不知，城市要偉大，天天向上的口號喊起來激昂，可要為身處其中的每一份子，帶來多少身心安定的力量，才是一個城市能長保魅力的關鍵。

●作者：徐佳馨／住商不動產企研室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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