貿易戰不會有贏家

貿易戰不會有贏家（夏明珠專題報導）

美國總統川普吹噓，一旦爆發貿易戰爭，美國一定能贏，然而歷史經驗證明，貿易戰爭通常都沒有贏家，它只會造成經濟災難，挑起戰端的一方，經常會自食惡果，而最大的受害者，恰恰是戰爭發動者想要保護的特定族群。就算傷害不擴及全球，衝突雙方的勞工、企業以及消費者，都將或多或少，直接或間接的受到傷害。

貿易戰爭這個用詞經常被濫用，在國與國之間因為商業利益，產生摩擦的時候，貿易戰被喊得震天嘎響，其實大家通常都不知道它真正的意思。康乃爾大學的貿易政策學者把它定義為是兩國或是多國之間，在發生貿易衝突時，不斷加碼的以牙還牙，墊高對彼此的貿易障礙。美國外交關係委員會的一個資深學者說，自 1930 年代以後，全球就不曾經歷過全面的貿易戰爭，不過川普上台以後，戰鼓敲響的頻率愈來愈高。

雖說全面爆發貿易戰爭，多數結果都是兩敗俱傷，但偶爾也有可能達到逼使貿易對手讓步的目的。以 1980 年代，美國汽車製造業與日本之間的對抗為例，雷根政府透過強有力的手段逼得日本退讓，最終日本只好把生產線移到美國，以規避貿易障礙。

然而話說回來，出於維護單一產業而輕啟戰端，經常會波及其他產業，以川普政府提高鋁的進口稅為例，研究估計，鋁進口稅提高百分之七，每年大約可以幫一千個美國鋁業工人保住飯碗，不過卻會讓兩萬兩千六百個其他行業的工人失業。

2002 年，小布希總統對中國銷美的鋼，課徵懲罰稅，美國生產的鋼，如願漲價了，不過它增加了汽車等必須使用到鋼材的下游製造業者的成本，結果是得不償失，這種例子不勝枚舉。

為了合理化貿易挑釁行動，川普引用了美國貿易法中比較不為人知的 232 條款，以進口鋼鋁危害到美國國家安全的理由，調高進口稅，事實上，美國生產的鋼鋁，只有百分之 3 用於國防工業。學者說，川普過份誇大了這個產業與國家安全之間的關係。

世界貿易組織確實給予會員國以國家安全的名義，主張自身權益的空間，不過一直以來，大家也能接受不因為自己的產業碰到困難，就以國家安全的藉口，來行使保護主義，這是一種默契，不過看起來，這種君子協定，在川普的眼裡，根本一文不值。

在對進口鋼鋁實施懲罰稅之後，十天前，川普又引用 301 條款，對中國祭出三零一貿易制裁，要對總值六百億美元的中國銷美貨物，課徵百分之 25 的懲罰性關稅，中國也採取報復行動，全球最大的兩個經濟體，爆發貿易戰的可能性升高？不過專家沒有那麼悲觀，因為在仔細評估得失之後，美國最後很可能會決定，還是不要拿磚頭砸自己的腳。因為如果全面貿易開戰，中國有得是可以對付美國的籌碼。

中國是美國 30 萬黃豆農戶的最大客戶，去年，美國出口的黃豆，百分之 61 銷往中國，目前為止，中國沒有說要把美國黃豆納入報復項目，專家說，其實它根本不必，只要減少從美國採購的比例，把部份訂單轉往它國，美國恐怕就會吃不消。

中國手中握有的另外一個反制美國的利器是美債，中國是美國最大債主，它持有一兆一千多億美元的美國政府債，今年一月，它持有水位降到半年新低。分析並不認為中國會立刻大幅度減持美債，因為拋售也會造成自己的損失，川普政府比較需要擔心的是，為了填補減稅造成的財政缺口，這個會計年度，它需要發債將近一兆美元，未來幾年，狀況也差不多，假使中國減少購買、甚至不再購買美債，美國就麻煩大了。總之，美國現在沒有過份激怒中國的本錢。這就是為什麼川普雖然做足了強硬姿態，暗地裡，還是不得不和中國談判。說到底，現今的世界，愈來愈傾向於相互依存，而非零合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