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信AT1債券慘淪壁紙 規模2750億美元銀行融資市場恐陷混亂

瑞士信貸 (Credit Suisse) 在周末火速出售給瑞士銀行 (UBS)，但在瑞士金融監管機關 Finma 要求下，瑞信價值約 160 億瑞士法郎 (約 173 億美元) 的額外一級資本 (AT1) 債券價值將完全註銷，形同壁紙，引爆債券持有人怒火，也可能讓規模 2750 億美元的銀行融資市場陷入混亂。

Finma 發布聲明表示，由於提供額外政府支持，瑞信 AT1 債券將全額減記，以增加核心資本。此舉目的在於，避免納稅人必須承擔一旦銀行倒閉時衍生的損失。

本交易的最大輸家，將是瑞信風險最高債券的投資人，這些 AT1 債券總價值 170 億美元。股東雖然通常是減記過程中首當其衝的受害者——因其在破產程序中的償還順位通常被排在債券之後——這次卻至少保有 32.3 億美元價值。

這將是歐洲規模 2750 億美元的 AT1 市場最大一次價值減記事件。損失規模遠超過 2017 年西班牙銀行 Banco Popular SA 債券上的 13.5 億歐元減記，當時該銀行被桑坦德銀行 (Banco Santander) 收購。

亞洲銀行業的 AT1 債券破紀錄暴跌

此消息導致部分亞洲銀行的 AT1 債券周一 (20 日) 破紀錄暴跌，東亞銀行 (Bank Of East Asia) 票面利率 5.825% 的永續美元債券價格盤中崩跌 8.6 美分，報 79.7 美分，泰國開泰銀行 (Kasikornbank Pcl) 的 4% 永續債價格重挫 4.3 美分，報 79.8 美分，兩者都可能創下史上最大跌幅。

此外，新加坡星展銀行 (DBS) 利率 3.3% 的永續債下挫 2.5 美分，報 90.4 美分，可能創三年來最大跌幅。平均來說，所有亞洲銀行的 AT1 美元證券至少下跌 1 美分。

什麼是 AT1 債券

AT1 債券是俗稱「可可債」(Coco Bonds，Contingent Convertible Bonds，也就是應急可轉債) 的一種，在金融危機後出現，用於在銀行倒閉時由投資人而非納稅人承擔損失。

如果銀行的資本適足率低於最低規定水準，債券會被強制轉換普通股，持有人則變成銀行股東並分攤銀行虧損。

部分可可債也允許銀行全額或部分減記債券本金，以降低負債比率並提高資產適足率。

此舉反映出，主管機關希望私人投資人共同分擔瑞信的問題。

恐掀骨牌效應

Kapstream Capital 投資組合經理人 Pauline Chrustal 說：「投資人正盡可能減少銀行業曝險，如果無法把最弱的脫手，下一步就是賣掉還有流動性的次弱者。高風險證券將遭遇更多拋售，若不是降低發行人信評，就是降低資本規模。」

債權人正試圖釐清這些所謂「額外一級資本證券」的相關規定，以了解其他國家的主管機關是否也能像瑞士政府一樣，要求債券全額減記，卻為股東保留部分價值。

Aquila 資產管理固定收益投組經理人 Patrik Kauffmann 說：「這根本說不通。股東才應該是拿不回錢的人，AT1 的順序應該排在股票之前。」

顛覆銀行融資市場

一名英國銀行業執行長更明白警告，瑞士政府此舉等於扼殺銀行融資市場的重要部分。幾乎所有 AT1 債券周一都下跌，據說巴克萊銀行 (Barclays) 某些交易員預測可能下跌至少 15 美分。

雖然債券投資人本來就不可能在瑞信的交易中毫髮無傷，但大家都想問，若是股東順序優先高風險銀行證券的持有人，下一次當其他銀行倒下，誰才是償付的第一順位。

一些訴訟正在醞釀中，高盛集團 (GS-US) 交易員準備競標這些瑞信風險最高的債券，希望最終保留部分價值。

市場參與者表示，此舉可能導致整個業界的顛覆性重新定價。交易員表示，由於一些債權人措手不及，新的 AT1 市場可能嚴重凍結，同時，高風險銀行融資成本可能飆升。

這也導致銀行財務主管在市場壓力下籌資的選擇變少，因美國聯準會 (Fed) 和五大央行周日聯手宣布提高美元流動性。

根據收購協議內容，瑞士央行將為瑞銀提供 1000 億瑞郎流動性援助，政府也將為瑞銀承擔資產後的潛在損失，提供 90 億瑞郎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