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股市動盪後 日銀未來貨幣政策之路險阻

本周全球市場動盪之後，日銀 (日本央行 / BOJ) 總裁植田和男的貨幣政策正常化之路變得更加艱難，路上面臨多重風險。

根據外媒周五 (9 日) 報導，植田和男去年 4 月掌舵日銀時，就面臨先前複雜的貨幣政策框架，這個框架幾乎不可能退出。在十多年的非常規貨幣寬鬆政策之後，日銀持有日本公債市場一半以上的比例。然而，在今年 3 月結束負利率政策之後，植田和男似乎正在平穩地走向貨幣政策正常化。

樂天證券經濟研究所 (Rakuten Securities Economic Research Institute) 首席經濟學家 Nobuyasu Atago 表示，日銀對這次全球股市動盪的反應可能加劇其面臨的挑戰。植田和男將市場狀況列為政策因素，打破了日銀迄今所遵循的依賴數據的做法。

這位過去曾任日本央行官員的 Atago 認為日銀做錯了，指出貨幣政策的語言應該是數據。這番言論替日銀的政策重點蒙上陰影。

日銀的溝通問題

前日銀官員、現任瑞銀證券 (UBS Securities) 經濟學家的 Masamichi Adachi 表示：「雖然這次崩盤背後的主要原因是對美國硬著陸的擔憂，但日銀製造了不必要的噪音。政策決定本身有問題，但也存在溝通問題。」

不過日銀並不是唯一面臨溝通挑戰的央行。多年來，世界各地的官員有時都在努力應對金融市場的影響。

聯準會 (Fed) 主席鮑爾曾在 2018 年 12 月表示，Fed 債券投資組合的萎縮處於「自動駕駛」狀態，引發美股連續四天的下跌。接下來的一個月，Fed 暗示將放棄進一步升息，並將靈活地減少債券持有量。

此外時任 Fed 主席柏南奇 (Ben Bernanke) 在 2013 年暗示 Fed 不久將開始逐步退出量化寬鬆政策，引發全球金融市場的拋售，這一事件後來被稱為「縮減恐慌」(taper tantrum )。

升息之路的難點

在某種程度上，在日銀長期穩定的政策之後，投資人的自滿情緒使得當日本當局退出時，市場波動可能性不可避免。野村综合研究所 (Nomura Research Institute) 資深首席研究員 Tetsuya Inoue 表示，這是逾 20 年來首次全面升息，當然會很難。

日銀前理事、在前總裁黑田東彥 (Haruhiko Kuroda) 任內一直投票反對創紀錄的貨幣寬鬆政策的木內登英 (Takahide Kiuchi) 表示，如果說有什麼不同的話，植田和男應該更早採取第二次升息行動。

木內登英說:「日元走弱、股市上漲太多。有鑑於特別寬鬆政策持續很長一段時間，金融市場上的各種部位已經堆積起來。倉位越高，隨後的調整就可能越劇烈。 」

市場尚未安定下來。雖然日經 225 指數的隱含波動率在近期上漲後已經趨於平穩，但截至 7 月 31 日 (崩盤開始前)，其波動率仍是今年日均水準的一倍左右。投資人對日本資產前景的不確定性依然很高，周五衡量日元預期波動的一項選擇權市場指標較 10 年平均高出約 60%。

日銀負責貨幣政策的前執行董事門間一夫 (Kazuo Momma) 表示，央行需要看看市場的塵埃落在哪裡。現在很難說正常化失敗的風險是什麼，不過這可能需要比之前想像的更多的時間。

政治因素干擾

在 7 月做出利率決策之前，日銀面臨著不同尋常的政治壓力。執政黨的兩名資深成員對央行的政策和日元走軟發表了看法，似乎主張升息以提振日元。

自此之後，日本主要反對黨資深成員安住淳 (Jun Azumi) 說，黨內一直批評日銀的升息決定。安住淳本周一受訪時說：「毫無疑問，日銀將政策利率上調至 0.25% 的決定已成為日本貨幣政策的一個重大轉折點，對股市和匯市產生了影響。重要的是在議會討論日銀未來將採取什麼行動，以及政府如何看待日本經濟 (包括全球經濟) 所處的環境。」

日本國會一個委員會將於下周二 (13 日) 開會，決定何時傳喚植田和男和財務大臣鈴木俊一接受質詢。

日銀前首席貨幣官員山崎達雄 (Tatsuo Yamasaki) 表示：「我替植田感到難過，因為日銀正被視為 (市場動盪背後的) 罪魁禍首之一。每個人都在談論植田的負面消息，但升息的決定幫助提振日元的疲軟。」

即將到來的另一個風險是定於秋季舉行的執政黨自由民主黨 (Liberal Democratic Party) 領導人選舉。取決於誰獲得最高職位，日銀可能會在意想不到的方向面臨新的壓力，需要在政策溝通上密切關注數據。

山崎達雄表示，鑑於植田和男將不得不繼續應對對美國經濟的擔憂，日銀在溝通方面正處於困難時期，因此行事必須非常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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