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中國影子銀行風險增 壞帳清理團隊待命中

(圖:AFP)

今年中國影子銀行信貸問題再度影響了金融市場。當時據傳有 30 億人民幣規模的一檔金融產品即將違約，投資人開始擔心中國金融體系的穩定度，但就在違約前夕，一位神祕買家出資伸援，投資人順利拿回資金。《金融時報》報導，原來這神祕的救星正是中國國營的華融資產管理，它是於 1990 年代末期被設立來接收壞帳的 4 家「壞銀行」之一。

中國經歷過去 5 年的信貸擴張，銀行業面臨新一波壞帳風險，華融等銀行也可能再度扮演重要角色。約有數百件高利率貸款面臨風險，中國銀行體系也正努力避免違約。美銀美林分析師指出，目前已知信託產品獲紓困的約有 60 件，但未知的可能更多。

今年年初，中國工商銀行所推出的高回報理財產品「信用等同黃金1號」幾乎發生違約，雖然工商銀行沒有直接責任，仍承受很大壓力。在違約的最後關頭，工商銀行貸款 30 億人民幣給華融，華融則以每 1 元為0.95元的價格買下擔保此信託的債務。投資人幾乎沒有什麼損失，也對影子銀行體系較有信心。

華融正在準備公開上市，最快可能於明年上半在香港掛牌。《金融時報》主筆 Jamil Anderlini 與 Gabriel Wildau 認為，華融必須低調行事，是因為這件紓困案帶有政治意味；投資人可能會認為它仍有國營色彩，而非依市場機制運作的商業銀行。

上周四 (28日) ，華融宣布以 24 億美元價格將 21% 股權出售給 8 大投資者，包括了高盛銀行、私募公司 Warburg Pincus、大馬主權基金 Khazanah 等。

華融即將 IPO 和伸援中國最大影子銀行的消息，讓中國處理壞帳的銀行重新受到關注。1990 年代晚期的信貸潮中，中國銀行體系爆發破產，貸款行資產中有 4 成的壞帳；為解決此問題，北京當局創建了華融、東方、長城、信達等資產管理公司，以1.4兆人民幣代價移除銀行體系中的壞帳。

中國政府對這些資產管理公司注資數千億人民幣，最終也讓它們在香港證交所掛牌上市，不過政府仍是最大股東並握有實質影響力。在掛牌上市前，它們均依政府決定來發放貸款，不必多考慮借款人的還款能力；但上市後，它們的營運方針就日益轉向商業化。但在 2008 年金融危機衝擊全球市場時，為推升經濟成長，它們仍放鬆了放款限制。

這的確成功推動了中國的經濟成長，但也導致中國面臨有史以來成長最速、規模最大的信貸擴張，但借款人的還款能力卻令人存疑。

在提交給香港證交所與上海證交所的半年報文件中，今年上半，中國大型銀行的壞帳激增。中國銀行今年上半年減記了 94 億人民幣壞帳，高於去年全年的 91 億人民幣。中國銀行業的官方不良貸款率仍算是低，平均僅有 1.08%；壞帳最多的中國農業銀行不良貸款率也只有 1.24%。

但有銀行高層與分析師認為，銀行使用了一些方法美化壞帳率，比如在尚無問題時就承辦了實質有高風險的貸款，或是把債務重組成信託產品規避。中國大型銀行目前股價低於其帳面價，也意味著投資人認為資產負債表上的貸款價值不若表面上那麼高。

若有更多壞帳浮上檯面，華融等 4 家銀行可能又是政府重整金融市場的重要手段。它們已經開始透過發行股票與債券方式集資，並跟某些國有銀行貸款，再去買下另外一些國有銀行的壞帳。信託業的違約潮將再次為它們帶來獲利機會，卻也可能證明政府的力量依然存在於銀行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