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骨牌效應擴散 意政改公投淪民粹逼宮 恐爆新歐元危機

從英國通過脫歐公投、川普勝出美國大選，到極右政黨在歐洲崛起，民粹主義席捲全球。12 月 4 日舉行的意大利憲制改革公投，成為另一場自由主義與民粹力量的對決。意大利總理倫齊 (Matteo Renzi) 承諾，若改革方案被否決，他會引咎辭職。疑歐民粹黨派將公投視為向倫齊逼宮、乘勢崛起的機會，民粹主義攻佔英美後，意大利恐怕會成為下一塊倒下的骨牌，更可能即時引發新一輪歐元危機。

香港《文匯報》綜合外電消息，意大利的立法機構分為參議院及眾議院，兩院權力相等，互相制衡。倫齊提出削弱參議院權力，包括縮減參議員人數，以及由政府直接委任參議員，有助提升政府工作效率及穩定性。憲制改革亦限制參院否決權，並禁止他們在不信任動議上投票。反對一方卻認為，新憲制導致總理權力過大，而兩院制衡機制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

反對勢力幾乎全為反建制的政黨，包括第二大黨「五星運動」及反移民的「北方聯盟」，他們同樣屬疑歐派，假如成為執政黨，很大機會跟隨英國發動脫歐公投。五星運動及北方聯盟均希望在公投擊敗倫齊，並以此作為跳板，在倫齊下台觸發的大選中取得好成績。倫齊盟友批評，反對改革方案等同支持現行政治體制，變相成為建制一部分，因為反對勢力的政黨根本自相矛盾。

「支持派」在多個民調落後，倫齊唯一希望是取得沉默大多數的支持。為此，倫齊最近多次開腔批評歐盟，指責對方財政管制嚴厲，他更威脅如果歐盟不肯增加撥款，應對難民危機及青年失業問題，他就會否決歐盟的長期預算案。

倫齊競選總理時，承諾大刀闊斧進行經濟及政治改革，雖然意大利經濟確有起色，但表現仍令人失望。困擾倫齊的還有移民問題，今年有超過 16 萬名難民橫越地中海抵達意大利。羅馬路易斯大學教授奧爾西納認為，選民對意大利現況感到恐懼，而且看不透如何改變，於是想利用選票趕走當權者。

分析認為，倫齊不應在這次公投中，以辭職作為賭注，令公投由原本的憲制改革表態，變相成為迫使倫齊下台的機會。佔據意大利政治光譜不同位置的政黨紛紛放下成見，聯手向倫齊逼宮。

若改革方案被否決，意大利的命運將會落在總統馬塔雷拉 (Sergio Mattarella) 手中，他有權委任過渡總理，或者直接舉行選舉。無論如何，最壞的情況是疑歐黨派上台執政，推動意大利脫歐，令歐盟的完整性再受重創，更可能即時引發新一輪歐元危機。

《經濟學人》分析，意大利憲制公投不僅關乎政局穩定，還與經濟困局息息相關。意國銀行業壞賬問題嚴重，經濟增長接近停滯。商界普遍認為，憲制改革公投獲通過，對投資者來說是好消息，政府行政程序簡化，意味商界與政府交涉時可節省時間及開支。相反，若總理倫齊倒台，救助銀行業的計劃可能出現變數。

意大利在世界銀行營商環境排名中排第 50，是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 (OECD) 成員國中表現最差，商界最不滿是政府效率太低。Intesa Sanpaolo 銀行經濟師舉例指，當地銀行收回斷供物業一般需要 7 年 (南部甚至要 10 年)，遠多於德國和法國的 2 年。世銀統計亦顯示，意大利企業申請建築許可平均需時 227.5 日，英國則只需 86 日。憲制改革有助踢走官僚主義，並加速司法改革，從而簡化行政及法律程序。

另一個營商環境問題是「各處鄉村各處例」，不同地方有不同的用水、污染、廢物回收規例，企業需向各地區政府申請牌照，增加大量行政費用，中小企難以負擔。憲制改革將增加中央政府權力，有助減輕商界行政開支。

分析認為，雖然憲制改革有助讓資金流入意大利經濟支柱工業及製造業，但意大利企業普遍不爭氣，不願提升自身效率，只有政策助攻無補於事。若公投被否決，不會對跨國企業經營構成重大影響，真正受害的是中小企。 

意大利主權評級 (長期外幣債信評級)：標普為「BBB-」，展望「穩定」；穆迪為「Baa2」，展望「負向」；惠譽為「BBB+」，展望「穩定」。

意大利憲制公投

公投起因

■倫齊打算削弱參議院權力，根據新憲法，參議院不能無止境阻止議案通過，亦不能向政府提不信任動議促使總理下台。

■參議院 315 席大減至 100 席，並由政府從地方議會和市長中委任。

■憲制改革今年初已在國會通過，但未能取得足夠大多數支持，倫齊被迫將議題訴諸公投。

正反意見

■意大利戰後經歷 63 屆政府，倫齊指出憲制改革確保總理可以做滿任期，提高政府穩定度。

■削減參議員能節省大筆開支，簡化立法程序，提高政府效率。

■反對派認為，修憲賦予總理過大權力，尤其不欲讓倫齊手握大權。

■修憲實際影響難以預料，公投變相成為對意大利現狀及倫齊表現的表態。

預計結果

■大部分民調顯示，反對方以 40% 領先，支持者則佔 37%。

■倫齊表示有信心獲得「沉默多數」支持。

公投影響

■若公投被否決，倫齊辭職，總統馬塔雷拉屆時會委任總理籌組看守政府，直至如期舉行下次大選。

■倫齊辭職也可能觸發提前大選，疑歐民粹政黨「五星運動」有機會在大選中報捷。

資料來源：香港文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