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博邁投信】路博邁投資長觀點：造橋鋪路的代價

作者：Joseph V. Amato，路博邁總裁暨股票投資長

現在，美國準備大舉投資基礎建設，但若是因此加稅過了頭，反而會令美國企業陷入不利的處境。

現在，美國華府正處於歷史罕見的時刻：美國總統拜登所屬的民主黨，以史上數一數二微小的差距拿下國會多數席次，但是現在卻想推動規模數一數二大的加稅與財政支出計畫，且規模之大可能會讓過去 70 年的財政計畫相形見絀。

拜登政府希望在未來 8 年投入 2.3 兆美元的資金，推動美國就業計畫並藉此滿足各種的「基礎建設」投資需求，其中包括改善交通建設（針對道路、橋樑、鐵路、機場、公共交通建設、電動汽車等項目投資 6,210 億美元）；技術研發、勞動力發展、以及製造業（5,800 億美元）；「家用基礎建設」，例如供水系統、高速網路、平價住宅、以及平價教育（6,500 億美元）；以及老年與身心障礙人士的照護服務（4,000 億美元）。

唸完這一長串的投資項目後，當中確實有令人期待的地方。

在疫情爆發之前，我經常到世界各地出差，因此美國交通基礎建設落後別國到什麼程度，我可是有親身的體驗。然而，這是美國存在多年的沈痾，如果可以投入資源並長期持續改善，美國的生產力定可大大提升－我相信企業界一定會樂觀其成，且最終也會讓投資人受惠。此外，此次基礎建設投資計畫對於環境的重視程度，同樣令人感到十分期待，畢竟環境保護已刻不容緩。

錢從哪裡來？

然而，這些錢要打哪來？

目前拜登政府正提議修改多項企業稅制，且根據美國財政部的估算，這些稅改措施可望在未來 10 年創造 2 兆美元的稅收。此次拜登政府提議的稅改項目包括將企業所得稅率自 21% 調高到 28%，設定 21% 的海外所得最低稅率，並設法避免企業透過「稅負倒置」的方式避稅或是將資產－尤其是無形資產－轉移至海外地區。此外，美國政府計畫遊說其他國家一同制訂全球最低稅負制（但是我們認為成功的機率不大），藉此避免企業「逐避稅天堂而居」。

整體而言，新的稅制可能會使得 2022 年標普 500 指數企業的盈餘從目前的預估值下降約 6% 至 8%，但是真正挑戰在於倘若其他國家維持遠低於美國的企業稅率，屆時美國企業的長期競爭力將受到傷害。過去，美國的企業稅率一度高達 35%，不僅在全球數一數二的高，並將所有的海外所得納入課稅，這也是為什麼當時許多美國企業將總部搬遷到以低稅率聞名的避稅天堂，並延後將海外獲利匯回美國的時間－這就是所謂的「稅負倒置」現象。

上述加稅措施還只是拜登政府遠大目標的一部份而已。拜登政府正研議對「人力資本」投入至少 1 兆美元的資金，而這筆資金料將來自對美國富裕人士大幅加稅，例如上調所得稅率的最高級距、將資本利得納入一般所得課稅、調高遺產稅、以及調降遺產稅與贈與稅的免稅額。整體而言，拜登政府研議的各種企業與個人加稅措施，等於是為 2017 年問世、同時也是過去 4 年規模最大的美國稅改法案畫下句點。

開始行動

目前，這些稅改措施大多還在研議階段，距離實際上路仍得克服許多的關卡。首先，共和黨的國會議員似乎對於拜登的加稅支出計畫採取一致的反對態度。儘管民主黨在眾議院以小幅度的領先拿下多數席次，但是在參議院卻只以 51 票：50 票拿下多數席次（副總統賀錦麗扮演決定性的一票），遠遠低於通過法案所需的 60 票門檻。故此，未來拜登政府將設法透過協商的方式推動法案。儘管協商的過程繁縟複雜，但是可以透過簡單多數決的方式通過預算相關的法案。此外，根據美國參議院法規專家最近發佈的判決，民主黨採用政黨協商的彈性可能比原先預期地還要來得更大。更重要的是，我們認為民主黨參議員提出的稅改草案沒有想像中的激進，因此有望稍微降低加稅帶來的負面影響。

市場的反應

目前，市場似乎對於拜登政府的基礎建設與稅改法案採取觀望的態度，因為要通過如此大規模的法案勢必曠日廢時，而且可能需要做出妥協－甚至民主黨內部也必須做出讓步。儘管各項稅改政策可能帶來顯著的影響，但是目前股價似乎尚未感到壓力。可以理解的是，隨著經濟活動展現復甦動能，疫苗陸續擴大施打，目前投資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經濟活動重啟以及亮眼的經濟數據身上。目前市場普遍預期 2021 年標普 500 指數的盈餘成長率為 30%，相較之下未來可能加稅的幅度顯得微不足道。

此外，最近拜登政府表示企業稅率調高的幅度仍有討論的空間，因此我們認為在接下來的協商過程中，兩黨料將針對企業稅率與其他的稅改項目做出合理的讓步（或許企業稅率只會上調至 25%）。倘若如此，屆時在美國基礎建設法案的加持下，原本就已十分亮眼的經濟擴張料將走得更加長久與穩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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