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亨看世界－皇族間諜

川島芳子著軍服照(圖取自維基百科)

作家 Phyllis Birnbaum 近期發表新書《滿州格格，日本間諜 (Manchu Princess, Japanese Spy)》，讓中國抗日時期謎一般的人物「川島芳子」再次受到注意。事實上，川島的一生就像是小說，最離奇的是，小說也改變了她的一生，改變個人最終的命運。就連她生命的結尾，也創造猶如小說的想像空間。

川島芳子並非虛構人物，她 1907 年出生於北京，本名愛新覺羅·顯㺭，另有漢名金璧輝，是第十代和碩肅親王善耆的第14女。1912 年清朝滅亡，善耆一家人被流放到滿州旅順。善耆一心想要復辟，與日本人結為盟友，1915 年，他將 8 歲的顯㺭送給好友川島浪速，類似成為他的養女。

Birnbaum 指出，川島芳子的故事很難篩選，很多部分都沒有確切證據，Birnbaum 拒絕收入書中。但無可否認，日本在 20 世紀初入侵中國，川島芳子和日軍許多行動或陰謀有所牽連。

關於川島芳子在日本的生活，也有許多的傳言。據說川島浪速並不是個稱職的父親，並未真正合法收養芳子，也使芳子一直沒有合適身分，雖然穿著和服說著日語長大，卻還是受到其他日本學生的歧視。許多傳記作家認為浪速強姦了芳子，並與他保持著婚外情，這段期間的生活，讓芳子形成了女扮男裝的穿衣風格。

■間諜身分多重角色

《紐約時報》報導，Birnbaum 在書中提出，浪速鼓勵她身上武士的勇敢精神。芳子有大量的追求者，卻多是圍繞浪速身邊，極端的民族主義者。最終，芳子選擇叛逆，她剪斷頭髮，宣稱「我要永遠清算了女性」。Birnbaum 認為，這是芳子首度以行動，決定重新形塑自己的形象與命運。

1931 年，日本關東軍想在東北建立所謂的「王道樂土」，也就是滿州國，他們找來川島芳子。「她的工作並不明確」，Birnbaum 說。但川島開始了三重角色的生活，她也因此開始出名。

芳子擅於舞蹈。根據 Birnbaum 收集的訊息，芳子在許多夜總會都有令人難忘的舞蹈表演，還曾穿著男裝在煙花柳巷大跳艷舞。她也和一些名聲不佳的人物交住，例如日本田中隆吉將軍，也是透過田中，她學會英語及開車，之後，她也和負責建立日本在華政權的多田駿將軍交往。

1932 年，川島策劃了上海一二八事變，這次事變日軍最大的藉口，是要保護日本公民，但實際上，很可能是芳子私下賄賂一個中國工廠的工人攻擊日本僧侶，引起三友毛巾實業公司外的事端，引發後續的事件。[NT:PAGE=$]

另外，川島也勸說婉容皇后離開紫禁城。為此，她把婉容藏進自己汽車的後車箱，穿越滿州國。在日軍攻打熱河時，川島來到滿州國，任「安國軍」總司令，並且獲關東軍在宣傳品上，表示「安國軍是由滿洲公主帶領的滿洲國義勇軍」。

川島芳子任安國軍總司令(圖取自維基百科)

■一生經歷真假難辨

Birnbaum 說，川島可能做過這些事，也可能沒有。主要在於，川島的戰時經歷，經過日本小說家村松稍風的加工，寫成了傳記小說《男裝的麗人》。小說本身是虛構的，川島與村松兩人合作的產物。但是人們普遍認為這是川島芳子的真實寫照，國民政府後來審訊川島，也依據了這本書的內容。

而且，就在審訊前幾個月，川島芳子穿著日本軍裝，為日本《朝日新聞》拍攝照片－這也成為川島芳子標誌性的外在形象。

戰爭結束後，川島芳子因叛國罪被關押受審。她在獄中自白寫著：「我的一生都建築在虛假的謠言上，如今我也將死於這些虛假的謠言。」

但是，當有機會談及自己經歷時，川島芳子也總會誇大其辭，像是，她自稱是末代皇帝的女兒、穿男裝是為逃避暗殺，她的父母被殺、兄弟被殘忍處決，她當過飛行員，是神槍手、畫家及詩人。傳記作者們完整記錄她的話語，但無法證實這種浮誇，看似憑空創造的自身形象。

30 年代末期，川島芳子對滿州國的希望幻滅，人生也開始走下坡。她的健康惡化，深受鴉片煙癮的折磨，這之後對她的描寫，都會提及她掉光的牙齒、追憶她昔日的美麗痕跡。

■死刑結局謠言未息

Birnbaum 的書，以川島芳子審判後悲慘的結局告終。國民政府參考小說、電影，以及她個人誇張的回憶錄，做為判處死刑的重要依據。Birnbaum 寫道，「小說也成為證據，讓川島芳子大感詫異。」

1948 年 3 月 25 日，川島在北京監獄被一槍由後腦擊斃，儘管有血淋淋的屍照流出，但馬上也有傳言，表示她還活著。[NT:PAGE=$]

由於川島芳子行刑一事極受矚目，當時各家媒體多次要求官方提前通知，以便及時報導，國民政府當時在壓力下雖已答應，卻在行刑當日仍未通知，理由是「忘了」，並且只讓 2 名美聯社記者進入，其他人都被拒於門外，被稱為「神祕行刑」。之後，甚至有人在報上發表聲明，指替身是自己的姐姐，還引起輿論震驚，司法行政部再三闢謠。

Birnbaum 把握住芳子一生的精神，這個女人直到生命的最後，還努力塑造者自己的虛假故事。芳子可能被處決，也可能被替身調包，本身躲了起來。畢竟，在這個故事中，真假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