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全球央行超預期寬鬆 該憂慮貨幣戰嗎？

本週在人民幣貶破 7 之後，貿易戰升級為貨幣戰的猜測，就在市場間流傳。美國總統川普也沒閒著，先在推特上痛批中國操控匯率後，美國財政部立刻行動，正式將中國列為「貨幣操縱國」，美中的緊張情勢再上高峰。

川普隨即開始每日多文批聯準會的推特節奏。在週四 (8 日) 的推文中，川普又為「非常強勢」的美元表達不悅，批評聯準會需要為此負責。

貨幣戰爭開始了嗎？

英國《BBC》報導認為，貨幣戰爭是指一個國家故意採取措施，設計其貨幣價格，以適應其經濟政策。像是讓貨幣貶值，以增加出口競爭力，而促進其整體國內經濟。

就中國而言，許多經濟學家都認為，從 2003 年到 2013 年，中國長期操縱人民幣匯率，對美國產生了負面影響。近期則是為了防止資本外流，當局透過購買大量人民幣，以防止貨幣貶值。

這個政策本週似乎發生了變化，人民銀行不再行動，放任人民幣貶破 7。

美國財政部因而在聲明中表示，中國「長期以來一直推動人民幣被低估」，並在最近幾天採取了「令人民幣貶值的具體措施」，以獲得不公平的競爭優勢。

人民幣是放手還是操控？

傳統定義上來看，美國及中國都沒有大幅介入市場買入或賣出貨幣，很難認定正在進行貨幣戰。

但 ING 全球戰略主管 Chris Turner 認為，在 2015 年至 2016 年間，中國當局花費 1 兆美元才阻止人民幣貶破 7。而當前正處中美貿易緊張局勢的高峰，針對匯率的行動也變得格外重要。

Capital Economist 首席經濟學家 Neil Shearing 認為，如果不是人民銀行長期與市場對作，人民幣早該貶值了。

正因為人行這次並非與市場對作，一些經濟學家主張，當前情勢很難用「縱控匯率」來解釋。前 IMF 官員 Eswar Prasad 表示，根據客觀標準，對中國操縱匯率的指控很難得到支持，美國政府以「武斷和明顯報復性的方式」使用這個名稱。

不過，人民幣隨著美國關稅的提高而走貶，依舊引發了北京當局藉由貶值以抵銷關稅的猜測，增加市場對貨幣戰的警惕。

各國央行積極寬鬆

就在人民幣急貶之後，亞太各國央行本週似乎提高戒心，紛紛在寬鬆做法上更為積極。紐西蘭、印度和泰國央行，降息幅度均高於預期，至少亞幣的「競貶」似乎已經開始。

哈佛大學肯尼迪學院經濟學家 Megan Greene 表示，一些人認為，這可能是「貨幣戰爭的開始」。

見到更多央行劇烈降息，川普自然大怒，再於推特上呼籲聯準會降息。

此舉理論上會拉低美元，但由於各國都在寬鬆，幅度並不輸給聯準會，而貿易亂局有助避險資金進駐美債，反而進一步推升美元。

另一種促貶美元方式，是美國直接出售美元以購買其他貨幣，但 Greene 認為，由於財政部可動用的資金規模僅 1000 億美元，不足以改變市場走向。

她表示，如果美國正準備打一場貨幣戰，那麼它實際上並沒有足夠的工具來贏得勝利。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在將中國列為「貿易操縱國」後，美國財政部長梅努欽 (Steven Mnuchin) 將與 IMF 合作，指在消除人民幣貶值造成的不公平競爭優勢。

不過 Greene 認為，IMF 之前已認定中國並未操縱其貨幣，因此這可能難有進展。

摩根大通跨資產基本戰略主管 John Normand 指出，基於本週人民幣匯率走勢，根本上是由民間部門所推動，他認為並沒有貨幣戰正在進行。他表示，在川普之前，人們並不認為貨幣戰會發生。

但在對中國貼上「匯率操縱國」標籤之後，川普政府仍可能採行更多的舉動。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 資深研究員 Stephanie Segal 指出，現在美中貿易戰已進入了新的階段，並存在失控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