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英雄哈薩比斯:人工智慧挑戰李世石幕後故事
鉅亨網新聞中心 2016-03-06 13:27
導語:英國《衛報》本周刊文,介紹了DeepMind及其創始人和領導者德米斯·哈薩比斯。DeepMind開發的人工智能系統AlphaGo將於本月挑戰韓國頂尖圍棋選手李世石。人工智能能否在全球最複雜的棋戰中擊敗人類高手,這已經引起了全球的密切關注。那麼,DeepMind和哈薩比斯是如何取得了今天的成就?
以下為文章全文:
德米斯·哈薩比斯(Demis Hassabis)看起來很謙虛,但當他對我,他的使命是“解決智能問題,隨后利用這一技術去解決所有一切”時,他顯得非常認真。如果這種法來自其他人,那麼毫無疑問很可笑,但放在哈薩比斯身上,情況並非如此。哈薩比斯是一名39歲的前國際象棋大師以及一名電子游戲設計師。他的人工智能創業公司DeepMind於2014年被谷歌收購,當時谷歌的出價據稱為6.25億美元。他來自一個移民家庭,擁有劍橋大學和倫敦大學學院的計算機科學和認知神經科學學位。用同事的話來,哈薩比斯是一名“有遠見的”經理。哈薩比斯也承認,他已經找到一種方式,“讓科學研究更高效”。他自稱正在“領導21世紀的阿波羅項目”。放在大街上,哈薩比斯相貌平平,你可能不會想再看第二眼。不過蒂姆·伯納斯-李(Tim Berners-Lee)曾表示,哈薩比斯是這個星球上最聰明的人物之一。
人工智能正在包圍我們,我們使用的Siri以及Android語音助手即是如此。在短期內,谷歌的品將會從哈薩比斯的研究中受益,即使個性化、搜索、YouTube,以及語音和麵部識別技術並未被標榜為“人工智能”。而從長期來看,哈薩比斯的研究意義遠遠不止是情感機器人和更智能的手機,而受益者也不止是谷歌,以及投入數十億美元、招攬大批博士從事人工智能研究的Facebook、微軟和蘋果等其他巨頭。這將使我們的夢想成為現實,甚至實現我們難以想象的應用。
聽起來,這一項目有遠大的目標。此前,許多人工智能系統都很“狹隘”:研究者訓練預先被編程的人工智能主體,使其掌握某種特定技能,僅此而已。因此,IBM的超級計算機“深藍”能擊敗國際象棋大師卡斯帕羅夫,但卻無法在幼兒園游戲中勝過三歲小孩。哈薩比斯希望人工智能借鑒人腦,開發出首款“通用型學習機”。這將是單一的自適應算法,具備自學能力,只需獲得原始數據即可從零開始掌握某項技能。這正是生物的學習方式。
這就是“通用人工智能”,而“通用”是其中的關鍵詞。在哈薩比斯看來,未來超級智能機器將可以與人類專家攜手合作,解決任何問題。他表示:“癌症、氣候變化、能源、基因、宏觀經濟、金融系統、物理學,我們正試圖掌握的許多系統都變得越來越複雜。我們正遭遇信息過載,因此即使是最聰明的人才窮盡一生也難以掌握所有一切。我們要如何分析這些數據,從中獲得有用信息?可以這樣看待通用人工智能:這可以自動將非結構化信息轉換為可操作的知識對象。我們正在開發的可能是一種針對任何問題的通用解決方案。”
這一通用解決方案可能還需要幾十年時間才能問世,但我們距離這一目標正越來越近。2015年2月,全球頂級科學期刊《自然》雜誌刊登了一篇論文,顯示“自學人工智能軟件”已在電子游戲領域取得了“堪比人類水平的表現”。在這篇論文中,DeepMind描述了首個成功的通用“端到端”學習系統,其中的人工智能主體,即名為Deep-Q Network的算法,搭載在一顆GPU(圖形處理單元)上。這一系統學會了如何處理屏幕上的輸入信息,理解這些信息,做出決策並取得預想中的結果,從而成為了Atari 2600上一系列游戲的高手。這一突破震驚了科技界。
上月,DeepMind在《自然》雜誌上發表了第二篇論文。在如此短的時間裏連發兩篇高質量論文本身就是一項了不起的成就。這一次,DeepMind選擇的目標不再是70后和80后們熟悉的街機游戲,而是有2500多年曆史、曾經被孔子提及的中國古老棋類游戲:圍棋。圍棋對弈過程中的判斷分支十分巨大:圍棋可能的棋型總數超過宇宙中的原子數。與國際象棋不同,僅靠暴力計算無法讓計算機成為圍棋高手。更棘手的是,為圍棋編寫評價函數也不可能。評價函數是一系列規則,能告訴我們哪一方將獲勝,以及勝出多少子(多少目)。圍棋更多地需要依靠棋手的“直覺”。在被問到某一手為何這樣下時,職業棋手的答案通常是:“感覺這樣是對的。”
基於明顯的原因,傳統計算機很難做出這樣的判斷。因此在很長時間裏,圍棋都被認為是人工智能“懸而未決的最大挑戰”。大部分研究人員都預計,我們至少還要10年時間,才有望讓機器去解決圍棋的難題。
不過,DeepMind最新的人工智能算法AlphaGo已在圈內得到了一些證明。AlphaGo在去年秋季的一場保密的五番棋比賽中,以5:0完勝三度歐洲圍棋冠軍樊麾,而本月即將挑戰全球頂尖高手李世石。在英國帝國理工學院認知機器人學教授穆雷·沙那罕(Murray Shanahan)看來,這是一項“驚人的成就”。超人類主義哲學家尼克·博斯特羅姆(Nick Bostrom)也認為,這是一個“重要里程碑”。博斯特羅姆的作《超級智能:道路、危險和戰略》認為,如果通用人工智能成為現實,那麼將是一個帶來無與倫比后果的事件。借用谷歌工程總監雷伊·庫茲韋爾(Ray Kurzweil)的話來,這甚至將導致歷史編寫的斷裂。在牛津人類未來研究所的辦公室中,博斯特羅姆表示,AlphaGo的成就“使過去幾年機器學習領域的成果變得戲劇化”。
哈薩比斯也認為“這很酷”。關於AlphaGo的成就,哈薩比斯在他的辦公室裏接受了採訪。與往常一樣,他穿普通的黑色上衣、褲子和鞋。盡管谷歌收購DeepMind給他帶來了大筆財富,但他的穿看起來就像是個實習生。“圍棋是棋類游戲的頂峰,從智力深度來看也最為豐富。圍棋有趣而優美,令我們激動的是,我們不僅掌握了圍棋,還開發出非常有趣的算法。”哈薩比斯認為,下圍棋更多的是一種藝術,而不是科學。“AlphaGo以人類的方式去下棋。這一系統按照人類的方式去學習,並且會像你和我一樣,在不斷練習中取得提高。”
哈薩比斯看起來像一名學生,但他的驕傲之情又像是一名好學生的家長。AlphaGo是他職業生涯中取得的最令人興奮的成就。“這比任何人的想象都要好一個數量級。”他斷言,“但對我們來最重要的一方面在於,這不是一個基於預設規則的專家系統。AlphaGo能利用機器學習技術,通過自我教學去掌握圍棋。最終,我們希望將這種技術應用至現實世界最重要的問題,例如氣候建模,以及對複雜疾病的分析。因此最令人興奮的是,我們可以開始想象,這一技術下一步能解決什麼問題。”
我首次見到哈薩比斯是在2014年夏季,即DeepMind被谷歌收購的幾個月之后。自那時以來,我曾見過他在多種環境下工作,並在過去8個月時間裏對他進行過3次正式採訪。在這段時間裏,哈薩比斯從谷歌的人工智能天才逐漸成長為善於表達的溝通者,能夠以深入淺出的方式向非科學家的大介紹自己的複雜工作,以及這些工作有何重要意義。他很擅長以娓娓道來的方式去分解描述DeepMind的方法,即對傳統人工智能技術和新技術的結合。以圍棋為例,DeepMind結合了傳統的“樹搜索”方法,以及模擬大腦神經元的“深度神經網絡”,並巧妙地融合了多種不同人工智能技術。
對於DeepQ,DeepMind將深度神經網絡與“強化學習”技術結合在一起。強化學習是所有動物採用的學習方式,利用了動物大腦中由多巴胺驅動的“獎勵”系統。而對於AlphaGo,DeepMind更進一步,加入了用於處理長期規劃的更深層次的強化學習技術。未來,他們將整合記憶等其他功能,使所有智能模組都做好理論上的准備。“我們的路線圖已經設想了應當需要多少種能力。”哈薩比斯表示,“將所有這些不同領域整合在一起是關鍵。因為我們感興趣的算法能夠將針對某一領域的學習經驗應用至新的領域。”
這種學習方式聽起來有些像是人類本身。粗略看下哈薩比斯的簡歷,你可以發現他有廣泛的興趣,從棋盤游戲、電子游戲、計算機編程,直到認知神經科學和人工智能。但實際上,他當前的職位有極高的專注度。這綜合了他的聰明才智以及他所遵循的紀律性。哈薩比斯8歲時就編寫了自己的計算機游戲,13歲時獲得了國際象棋大師的稱號,17歲時開發了首款引入人工智能元素的電子游戲《主題公園》,20歲時在劍橋大學計算機科學系獲得了兩門學科優等成績,不久后創建了自己的電子游戲公司Elixir,並完成了關於大腦海馬體和情景記憶的前沿性學術研究,最終於2011年創立了DeepMind。
他承認:“我很容易感到厭倦,而世界是如此有趣,有許多很酷的事可以去做。如果我是體育運動員,那麼我會希望成為十項全能選手。”實際上,他保持一項世界紀錄,即5次世界智力運動會冠軍。
體育明星的榮耀並未吸引哈薩比斯。盡管他是利物浦的球迷,喜歡觀看各種體育比賽,但早在4歲他就開始學習國際象棋。在一年時間裏,他就可以參加全國比賽。而在不久之后,他也進入了國際賽場。很快,他就證明自己是一名智力天才。
哈薩比斯出生於1976年,父親有希臘和塞浦路斯血統,而母親則出身自新加坡和中國人的家庭。他是家裏三名孩子的老大。作為教師,他的父母也曾擁有一家玩具店。哈薩比斯的妹妹是一名作曲家和鋼琴演奏家,而弟弟則專注於創造性寫作。科技並不是家中的主旋律。“很明顯,我就是家中的那隻黑天鵝。”他開玩笑地表示。他用國際象棋比賽贏得的獎金先后買過一台ZX Spectrum 48K和一台Commodore Amgia。他甚至將后一台設備拆開,並學會了編程。“我的父母是技術恐懼者,他們並不怎麼喜歡計算機。他們就像是波西米亞人。我的弟弟和妹妹都走了文藝路線。他們沒有人關注數學或科學。”他聳聳肩,“因此,是的,這有些奇怪。我也不知道,我的這種個性從何而來。”
在谷歌收購DeepMind時,該公司的員工約為50多人。而目前,該公司聘請了來自全球45個國家的近200人,並佔據了倫敦King"s Cross一棟大樓的全部六層。哈薩比斯認為,他的公司應當扎根於此,而不是在壓力下搬遷至其他地方,例如加州山景城的谷歌總部。
“我在北倫敦出生並長大。”他提醒我,“我非常喜歡這座城市。因此我堅持留在這裏:我感覺,倫敦沒有任何理由無法容納一家世界級的人工智能研究機構。我很驕傲我們能留在這裏。”DeepMind辦公樓的所有房間都以人類歷史上的天才來命名:特斯拉、拉馬努詹、柏拉圖、費曼、亞裏士多德、居里夫人。那麼,哈薩比斯是否是某人的粉絲?“當然。”他回答,“我曾讀過幾遍《弗蘭肯斯坦》。將這些東西記在心裏很重要。”
大樓的一樓有一家咖啡廳,一個紅磚風格、帶冰箱的會客室、桌上足球游戲機,以及在任何世界級大公司都可以看到的懶人沙發。而樓頂則是一個露天平台,可以看到漂亮的倫敦風景。
周五的晚上,DeepMind的員工會在樓頂舉辦聚會,小酌幾杯。一名員工表示,這已經成為一種慣例,大家都希望在更高的興緻中結束一周的工作。社交是一種固有的生活方式,而DeepMind擁有自己的跑步協會、足球隊,以及棋類協會。軟木牆上貼的照片顯示,某一天,所有人都在爭搶公用辦公桌。整個辦公室採用了開放式格局。在這裏,我所見到的工程師(大部分為男性)看起來健康、愉快,很酷。空氣中瀰漫著知識的魅力。全球最聰明的人才都爭相來到這裏工作。而到目前為止,即使谷歌最大的競爭對手正在人工智能領域大舉挖人,但DeepMind的員工離職率仍為0。
“我們非常幸運。”哈薩比斯表示。他將自己的工作比作上個世紀的阿波羅和曼哈頓項目。這兩個項目的目標都極具突破性,並聚集了大量最優秀的人才。“每年,在每個國家,我們都有能力吸引最優秀的科學家。我們可以招來波蘭物理奧賽的冠軍,可以吸引法國頂級的數學博士。我們提出的概念比我們獲得的研究者更多,但與此同時,想要加入我們的優秀人才也超過了我們的容納能力。因此,我們非常幸運。唯一的限制在於,我們能容納多少人,同時又不影響企業文化。”
DeepMind的文化不僅僅是懶人沙發、免費小吃,以及屋頂酒會。哈薩比斯表示,谷歌的收購併未影響他的研究路線,而他花了“很多時間去思考DeepMind作為一種算法的效率”。他認為,DeepMind“融合了最優秀的學術氛圍,以及最令人興奮的創業文化。公司有令人難以置信的活力和熱情,以推動創造性和進步。”
哈薩比斯多次提到“創造性”。他指出,盡管接受的是正規科學教育,但他也“很重視創造性和直覺”。“我不是標準意義的科學家。”他很認真地表示。DeepMind發展中的關鍵一環被他稱作“膠水思想”:能夠把握多個科學領域的通識型人才“將找到結合點,迅速確定有哪些前景不錯的跨學科節點”。結合適當的評判標準,這些“膠水型”人才每隔幾周就會去關注工作團隊的情況,並以非常靈活的方式迅速調配所需的資源和工程師。“你會有一名非常聰明的研究者,以及與學術機構不同,3到4名不同領域的人才,立即拿起指揮棒,並加以他們自己的聰明才智。”哈薩比斯表示,“這將會迅速帶來令人難以置信的成績。”於18個月前啟動的AlphaGo項目就是一個完美案例。
每天晚上,哈薩比斯都會搭乘地鐵回家,與家人共進晚餐。哈薩比斯的家位於Highgate,距離他兒時的生活地點不遠。他的妻子是一名義大利的分子生物學家,專注於阿茲海默症的研究。他們的兩個孩子分別為7歲和9歲。哈薩比斯常常與他們一同游戲和讀書,或是幫助他們完成家庭作業。用他的話來:“以他們各自的方式來看,他們都很聰明,但他們似乎是兩個極端,分別擅長科學和創造性活動。”
與其他孩子的父親類似,哈薩比斯會抱孩子們上床。而到夜裏11點,許多人都准備入睡時,哈薩比斯會開始他所謂的“第二天”。與美國同事之間的電話會議總是會持續到1點。在這之后將是他的思考時間,而他的這些思考常常持續至凌晨3點或4點。哈薩比斯表示:“這段時間裏,我會進行自己的思考,包括我們的研究、我們的下一挑戰,或是寫一份算法設計文檔。”
他表示,這與實際編程關係不大,“因為我的數學已經退化。這更多地關於直覺思考,或是關於公司戰略的思考:如何擴大規模併進行管理。這也可能關於我當天讀過的一篇文章或看過的新聞,以及我們的研究如何與其建立關聯。”
我想到了AlphaGo。AlphaGo位於谷歌強大的雲計算系統中,一直在不停的練習圍棋,每天的每一秒都在自我改進,因為AlphaGo學習的唯一方式就是持續前進。
我問:“AlphaGo是否會休息?”
“不,沒有休息!甚至聖誕節也不休息。”
我感到好奇:“它是否需要偶爾停下?”
“或許它會喜歡這樣。”哈薩比斯。
那麼,哈薩比斯本人是什麼樣?他的一名同事告訴我,“完全是個超人”。他是否有可能被“切斷電源”?哈薩比斯表示:“這很難。我從不會考慮工作與生活平衡的問題,這是同一塊布的不同部分。我喜愛讀、看電影、聽音樂,但這一切都會回到我所做的工作。”哈薩比斯是一名電影愛好者。他表示,近期人工智能影片《機械姬》的導演埃裏克斯·加蘭德(Alex Garland)是他的好友,而他近期剛剛與美國電影製片人布萊恩·格雷澤爾(Brian Grazer)有過會面,討論的話題正是人工智能。
那麼他的孩子、朋友,以及日常生活是什麼樣?“當然,我會努力讓自己接地氣,否則可能會有點發瘋。關於孩子,很酷的一點在於,他們是唯一能夠以同樣方式消磨你精力的一件事。”
他和朋友們之間也有密切聯繫。在倫敦大學學院攻讀博士學位期間,他認識了DeepMind聯合創始人施恩·萊格(Shane Legg)。他和另一名聯合創始人穆斯塔法·蘇萊曼(Mustafa Suleyman)是兒時的伙伴。哈薩比斯在劍橋大學讀本科時認識了戴夫·希弗爾(Dave Silver),而后者教會他多種棋類游戲。20年之后,希弗爾成為了DeepMind圍棋團隊的主要程序員,以及近期《自然》雜誌論文的第一作者。“是的,我和戴夫的故事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哈薩比斯笑,“我們曾經夢想在一生中去做這件事。因此,19歲時的我們就已經想到,我們可以做到這一步。”
話鋒一轉,他又表示:“如果我沒有正常生活,那麼也是對的。在我醒來的每個時刻,這都是我思考的問題,或許在夢裏也是如此。這很有趣、很重要,也是我最有熱情的一件事。”
從他的眼睛裏,我似乎看到了類似兒童的天真的光芒。“我感覺非常幸運,我無法想象比自己工作還要更有趣的問題。我每天都會去思考這些問題。每個時刻,我都在做自己真正堅信的事。否則,生命那麼短暫,為何要去做這些?”
如果史蒂芬·霍金、比爾·蓋茲、伊隆·馬斯克、傑恩·塔林和尼克·博斯特羅姆等科學巨匠對人工智能的擔憂成為現實,那麼人類生命可能會更加短暫。科學家的擔憂包括通用人工智能被武器化,以及人工智能的發展達到“技術奇點”,從而帶來的“智能爆炸”。在這種情況下,機器將可以迅速自我優化,其智能程度將超過人腦,從而脫離人類控制。
如果超級智能正在臨近,那麼我們將無法以歷史作為參考,而當我們需要停止人工智能的競賽時可能為時已晚。羅伯特·奧本海默(Robert Oppenheimer)曾有過著名論斷:“在看到技術上很有吸引力的東西時,你會去做。而只有在你取得技術上的成功之后,你才會討論應該怎麼去做。”在此之后的幾十年,博斯特羅姆也曾表示:“如果有一種方式可以確保超級人工智能不傷害人類,那麼我們可以製造這樣的智能。但如果無法做出這種保證,那麼我們永遠也不應製造這樣的智能。”霍金近期則表示:“人工智能的開發成功將會是人類歷史上最大的事件。但不幸的是,這可能也會是最后一個大事件。”
對於這些觀點,哈薩比斯面無表情地:“我希望不會這樣。”在他看來,公對通用人工智能的警示掩蓋了人工智能近期能帶來的幫助,是完全錯位的。而時間跨度是其中的原因之一。“距離人腦水平的通用智能,我們仍有幾十年的差距。”他提醒我,“我們才爬上了梯子的第一級,我們只是在玩游戲。”他承認,“我們現在就應當思考一些切實的風險”,但他認為,反烏托邦科幻小中描繪的,超級智能機器人殺死人類的場景不太可能出現。
他同時指出,關於如何降低通用人工智能可能的危害,DeepMind的研究處於領先。與政府部門主導的阿波羅和曼哈頓項目相比,DeepMind受到的監督較少,但該公司的運營仍相對透明。該公司計劃發布自己的代碼,而在被谷歌收購后,該公司的技術也不太可能被軍用。哈薩比斯的團隊協助了2015年在波多黎各的一次人工智能研討會的召開,他們在一封公開信上簽名,承諾將把人工智能技術用於“正當目的”,同時“避免可能的誤區”。他們近期協助組織了另一場在紐約的會議,並公佈了內部的道德委員會和顧問委員會。
“哈薩比斯非常了解人工智能的安全問題。”穆雷·沙那罕表示,“他並不幼稚,也沒有採取鴕鳥策略。”“在推動關於人工智能的對話,參與研究以應對長期挑戰等方面,DeepMind是業內領先者。”博斯特羅姆也表示。
我讓哈薩比斯列出,他認為的主要長期挑戰是什麼。“隨這些系統變得更複雜,我們需要思考如何進行優化,以及可以進行哪些優化。”他表示,“技術本身是中立的,但這是一個學習系統,因此問題不可避免。它們會受到設計者價值觀和文化的影響,因此我們需要非常謹慎地思考價值觀問題。”
對於超級智能,他表示:“我們需要確保制定正確的目標,這其中不能有任何模棱兩可之處,並需要確保執行過程中的穩定。在我們的所有系統中,最頂層目標仍將由設計者制定。這可能意味實現目標有多種不同方式,但目標必須一致。”
他的口吻令人放心:“這些挑戰有趣但又艱難。與所有強大的新技術一樣,人工智能的應用需要符合道德倫理,並承擔責任。因此,我們目前正呼籲對問題的積極討論和研究。在事到臨頭時,我們將做好准備。”
“事到臨頭”是指什麼?這是否意味超級智能的出現,或是人工智能勝過人類?哈薩比斯表示:“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在這之前。”他可能是在開玩笑,不過2011年時他的同事施恩·萊格曾表示:“我認為,人類滅亡事件有可能發生,而技術可能在這一過程中扮演一定角色。”哈薩比斯澄清道:“我的意思是,當這些系統強大到不止可以玩游戲,我們可以讓它們去解決更具現實意義、更重要的問題,例如醫療,這樣的情況下。屆時,我們需要確保,我們知道它們的能力究竟有多麼強大。這是為了避免發生機器主宰世界的情況。”
哈薩比斯總是面帶笑意。他非常友好,而語氣總是很有服力。他所的一切似乎都很合理,不過目前也沒有人能做出判斷:或許通用人工智能將一直處於我們的控制之下。然而,許多人對此表示懷疑。“很明顯,如果數字智能在所有方面都遠遠超過人類智力,‘輔助’將不再是一個準確的詞彙。”馬斯克近期表示。他認為,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可以比作“召喚惡魔”。作為SpaceX、特斯拉和PayPal的創始人,馬斯克也是DeepMind最初的投資人之一。不過他的這筆投資並不是為了賺錢。“我並不關心為了投資而投資。”他在加州的辦公室中,“我向DeepMind投資的唯一原因在於更好地理解人工智能技術的進步和風險。如果我們對人工智能不夠謹慎,導致一些可怕的事件發生,那麼你的銀行帳戶將一文不值。”
“馬斯克是全球最聰明的人士之一,和他對話總是很有意思。”哈薩比斯回應稱,“我認為,像他一樣的人士關注人工智能是一件很棒的事,因為這表明這件事意義重大。”他仍然維持外交辭令,但很明顯令他不快的是,其他領域的科學家自認為可以自由討論人工智能的問題。畢竟,他也沒有就粒子物理的發展隨意發表言論。
“總體而言我認為,不從事人工智能工作的人無法完全了解這一技術。他們通常沒有與人工智能專家溝通過,因此思路常常跑偏,因為他們的思考基於我認為錯誤的前提。”哈薩比斯表示。他再次強調,DeepMind已經成立了內部的道德委員會和顧問委員會,這些委員會的成員來自多個科學和哲學領域,他們將監督通用人工智能技術未來的應用。
目前,DeepMind的工作仍然沒有公開,而哈薩比斯也為這一決定進行了辯護。他表示:“從來沒有人嘗試過這一領域,因此我們首先需要做許多探索性工作。隨后,我們才能通過Twitter或其他渠道公佈我們的進展,讓公對我們進行二次判斷。”他表示,目前DeepMind仍處於發展的最初階段,而關注重點是“讓所有人都全速向前,使我們可以在下一階段討論實際算法和應用。對參與其中的許多人來,這並不是他們的核心領域。我們希望獲得他們的專業性,但他們需要更好地把握最新進展。”
關於“全速向前”意味什麼,哈薩比斯將霍金作為了一個案例。近期,哈薩比斯和霍金在劍橋有過一次私人對話。“能見到他是一場莫大的榮幸。”他掏出自己的iPhone給我展示當時的自拍照(盡管DeepMind已被谷歌收購,但他仍是iPhone的支持者),“我們只安排了1小時的時間,但他提出了許多問題,最終我們談了4個小時。他錯過了午餐,因此他的隨從對我很不滿意。”
哈薩比斯指出,在這次會面后,霍金再也沒有在媒體上發表過“關於人工智能的煽動性言論”。最令人驚訝的是,在上月的BBC Reith講座中,霍金並未將人工智能列為人類的潛在威脅之一。哈薩比斯表示:“聆聽業內人士的介紹,了解我們實際開發的系統以及我們可以做到什麼樣的控制,這或許帶來了幫助。如果你理解工程細節,那麼人工智能看起來將更容易理解,更合理。”
那麼他是否認為,霍金已經轉變了態度?“我認為,在我們討論的最后,他感到非常肯定。他很有幽默感。在離開之前,我問他:‘那麼你的看法是什麼?’他表示:‘我祝你好運,但好運別那麼多。’”哈薩比斯帶輕鬆的微笑,“我想,‘我會把這個當作一次勝利’。”(維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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